第175章 星髓暴乱

“你终于来了。“乞儿撕开脸颊,裂口处钻出星砂触须,胸腔内跳动的竟是浑天仪核心。

“星髓暴乱时,你猜百姓会更恨幽冥海,还是星君?“他的指尖轻点虚空,七十二口古井同时喷涌青灰星砂,砂粒在空中凝成嫁衣星傀——每具星傀盖头下,都是汴京百姓的面容。

赤狐的悲鸣震碎三具棺椁。红袖的残魂裹着血玉冲出,却在触及星傀时被幽冥锁链洞穿。金不焕的斩妖刀劈开乞儿胸膛,挖出的浑天仪核心突然暴走,化作血色漩涡吞噬星砂。汴京城的地面应声虚化,百姓在睡梦中化作流光,汇入王座上方新生的星瘿胎宫。

“这才是永续的星轨!“初代遗骸的白骨手掌穿透金不焕胸膛。星核残片在剧痛中迸溅,在虚空凝成血色浑天仪。当仪枢处的命纹亮起时,赤狐的残魂突然自燃,狐火顺着幽冥锁链逆流而上,将乞儿的身躯烧成琉璃雕像。

黎明破晓之际,金不焕捏碎最后半枚玉珏。星砂洪流从七窍喷涌,在幽冥海底重铸浑天仪。初代遗骸的利爪即将触及仪枢时,虹桥下的琉璃雕像突然炸裂——乞儿晶化的残躯化作锁链,将星瘿胎宫拽入归墟深渊。

茶摊老板推开星砂封住的门板时,护城河漂满新生的星莲。金不焕的白衣浸透幽冥海水,坐在虹桥残柱上轻抚赤狐尾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血玉时,微弱的狐火在玉髓深处跳动,映出三百年前九尾白狐分娩时,眼角坠落的星砂泪滴。

金不焕的指尖触到虹桥青砖时,整座汴京城正在发出濒死的震颤。星砂凝成的护城河逆流上天,在云层中结成巨大的茧房。赤狐蜷缩在他染血的衣襟里,尾尖血玉裂开蛛网纹路,每道裂痕都渗出幽冥海特有的腐臭。

“乾坤倒转!“赤狐突然口吐幽冥红袖的叠音。她的第五条狐尾齐根断裂,骨血在空中凝成三百道禁制符。金不焕的斩妖刀劈开迎面撞来的星砂洪流,刀刃触及的刹那,刀身浮现出九尾白狐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画面——那是初代星君大婚当夜的场景。

五更天的梆子声裹着星砂碎屑。金不焕踏着坍缩的地脉跃入归墟深渊,幽冥海的浊浪在他周身凝成无数只眼睛。当他的星核开始第三次暴走时,终于看到了真相:初代星君的白骨王座下,三百具星官尸骸的脊椎正编织成巨大的星瘿胎衣,而胎衣中央沉眠的,竟是与他容貌完全相同的少年。

“你才是真正的容器。“乞儿的声音从胎衣深处传来。少年缓缓睁眼,瞳孔中流转着汴京城七十二口古井的倒影,“三百世轮回,不过是把星瘿养得更美味的饲料。“

赤狐的悲鸣刺破幽冥黑暗。她的残魂突然自燃,狐火顺着金不焕的经脉逆流,将星瘿胎衣烧出焦黑的破洞。金不焕的斩妖刀贯穿少年胸膛,挖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半枚带泪痣的玉珏——正是三百年前九尾白狐被剜心时,初代星君亲手捏碎的信物。

“现在,该偿还了。“少年抬手结印,归墟深渊突然沸腾。金不焕的皮肤寸寸剥落,星砂凝成的骨骼刺穿血肉。当他的指尖触及玉珏时,太庙方向传来浑天仪炸裂的轰鸣——那些被净化的星官魂魄,此刻正在仪枢处互相撕咬,命理线缠绕成新的星瘿胚胎。

赤狐的第六条狐尾突然暴涨,尾骨刺入少年眉心。幽冥红袖的残影在虚空显现,九条断尾缠住初代星君的命纹:“你以为篡改的记忆,能骗过星砂?“她的狐火焚毁了胎衣,露出下方沸腾的星髓熔炉——每滴熔岩里都沉浮着金不焕某一世的记忆残片。

金不焕的指尖刚触到赤狐尾尖血玉,玉髓便在他掌心融成一滩金红液体。汴京城七十二座钟楼同时发出嗡鸣,惊起漫天星砂凝成的青鸟——那些本该纯净的星辉生物,此刻羽翼间缠绕着沥青状的幽冥气。

“子时三刻,天市垣移位。“赤狐虚弱的传音在识海响起。金不焕的天眼通穿透三重宫墙,看到钦天监浑天仪的窥管正在渗出暗红色黏液。那些黏液落地即生肉芽,转眼间化作身披嫁衣的星傀,盖头下空洞的眼窝里游动着初代星君的命纹。

五更天的梆子声裹着腐臭星砂。金不焕踏碎虹桥残柱,斩妖刀劈开扑面而来的肉芽藤蔓。刀刃触及星傀嫁衣的刹那,刀身突然浮现九尾白狐被铁链悬在浑天仪下的画面——那是初代星君大婚当夜,被抹去的真实记忆。

“乾坤逆流!“赤狐的残魂突然暴起,第六条狐尾刺入金不焕后心。剧痛中,三百年前的场景如毒蛇啃噬灵台:白衣星君剜出的不是九尾狐心脏,而是刚出生的婴儿。那婴孩额间星纹,正与此刻金不焕胸口的胎记完全重合。

幽冥海的咸腥气突然浓烈。护城河面浮起三百具玄铁棺椁,棺盖表面的星纹与血玉裂痕共鸣。金不焕的星核第三次暴走,皮肤下钻出的幽冥锁链绞碎最近的三具棺椁——腐臭的星砂喷涌中,他看到每具棺内都蜷缩着红袖某一世的残躯,她们的脊骨被改造成浑天仪齿轮,正在自行咬合转动。

“星烬要复燃了......“赤狐的声音支离破碎。金不焕的斩妖刀贯穿仪枢凹槽,挖出的不再是星砂核心,而是跳动的幽冥龙胎。那团血肉模糊的物体表面,交替浮现着乞儿与初代星君的面容。

金不焕捏碎玉珏的刹那,归墟深渊突然静止。初代星君的遗骸在光中灰飞烟灭,少年的躯体化作星砂暴雨。汴京城的地面开始愈合,百姓从流光中重塑身躯,每个人掌心都多了道星纹胎记。

黎明破晓时,金不焕抱着赤狐的残躯坐在虹桥废墟上。

护城河漂满新生的星莲,每片花瓣都刻着红袖某一世的命纹。当第一缕阳光触及血玉时,微弱的狐火在玉髓深处跳动,凝成尾指大小的赤狐,轻轻舔去他眼角的星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