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站桩,生事,高飞尽

七寸?!

中上根骨?!

杨入无的话音一落,瞬间在那群富家子弟中炸开了锅!

七寸的根骨,在如今的离阳武馆中,也只有馆主之女杨艾青能超过一头。

就连那高家和柳家的大少爷,都仅仅只是六寸的根骨而已!

‘一个乡下的泥腿子……凭什么……’

几个富家子弟死死盯着那瘦弱的身影,眼中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杨入无打量着身上没几两肉的瘦鸡,微微摇头。

“根骨尚可,只是气血亏空得厉害。”

杨入无站起身子,衣袖轻拂间带起一阵清风:

“从今日起,你需每月药浴两次,每三日进补一斤妖族血肉。”

瘦鸡局促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

“杨师傅,这得要多少银子?”

“药浴一两银子一次,妖族血肉二百文一斤。”

现在大边关战事吃紧,妖尸堆积如山,血肉倒是便宜。反观药材的价格,却是上涨极大。

瘦鸡正要开口,一只温热的手掌已按在他肩上。

“银子的事情,我来解决。”

吴廷的声音沉稳有力:“你只管专心习武。”

要知道,当初自己在邓一那头拿到的银子,可是有足足一百两,用来应付两人的修炼开销绰绰有余。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还真不是轻易说说的。’

吴廷看见杨入无的目光转向自己。

“药浴和妖族血肉的银子,一并交给邓伯。”

说完便走入内堂,一旁的鹤发老者上前整理茶具,对上吴廷的目光后,冲他点了点脑袋。

没过多久,竹帘忽地一响,一道清冷女声如珠落玉盘般传来。

“我来负责教你们站桩吐纳。”

竹帘外,身姿高挑,穿着一身紫色劲装的女子缓缓走出。

吴廷循声望去。

那女子生得极美,眉如剑锋,鼻梁高挺,一双丹凤眼狭长凌厉,眼尾微微上挑,眸光如寒星般清冷透亮,唇色浅淡却自带一股凛然之气。

‘确实名不虚传,难怪让无数富家公子踏破门槛。’

听见场中传来骚动,吴廷瞥了眼身旁呆若木鸡的瘦鸡,不由轻笑。

“喜欢?”

他的话语一出,瘦鸡的脸颊顿时涨红,仿佛滴出血来似的,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

“头儿!别,别打趣我了!”

吴廷哈哈一笑,摇了摇脑袋没多说什么,跟着杨艾青来到了演武场内。

黄泥压实的演武场极为宽广,数十个木桩子有序摆放,一柄柄长短不一的木剑挂在架子。

杨艾青站在众人前头,拿出一柄长木剑,一边提剑站桩,一边开口说道。

“桩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稳!”

她声音清越,如泉水叮咚。

“前手如盾,后手如箭,腰如轴转,力从地起!

这就是我们武馆枯木剑桩的十六字要义。”

吴廷凝神观察,发现这枯木剑桩和自己的饿虎刀桩之间大相径庭。

饿虎刀桩的十六字要义乃松而不懈,紧而不僵,膝扣如铁,腰坐如山。

站桩时,筋骨活动好似一头饿虎。

不论是对更深处皮肉筋骨的打磨,还是修行的难度,枯木剑桩都远远不及饿虎刀桩。

‘两者之间,未免差的有些大了……’

枯木剑桩,想来应是下乘,甚至是不入流的武学。

他暗自摇头,随后跟着身旁的学徒一起,有模有样地站起了桩。

自己拜师进来,可不是为了人家的真传,只是单单为了药浴和妖族血肉而已。

砰!

一声闷响打断思绪。

他转身望去,发现瘦鸡倒在地上,木剑掉落一旁。

“怎么回事?”

杨艾青蹙眉而来,紫衣翩跹间已至跟前。

“没,没什么大碍,是我自己不小心。”

瘦鸡赶紧起身,不敢看着杨艾青的眼睛,慌忙摇手着回应。

一旁的吴廷默不作声,视线如刀般刮过那几个窃笑的富家子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杨艾青见此情形,没有多说什么,留下一句小心些便离去。

等到众人收回目光,重新站桩之际,吴廷脚下一动,悄无声息的来到那几人身后,右脚精准飞快地踢在臀股交界处。

啪!啪!啪!

他将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让这些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伤筋动骨,但却足够让他们半个月都难以下榻。

“啊——!”

惨叫声传出,三道身影捂着屁股倒在地上哀嚎,周围人见状,全都憋不住偷笑着。

“又怎么回事?”

杨艾青紧皱眉头,走过来看见倒在地上哀嚎的身影,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艾青,怎么了?”

不远处的一位师兄听见动静,拨开人群走到杨艾青身边。

听见亲昵唤出的艾青两字,杨艾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此刻,地上哀嚎的三人如见救星般,大声喊道。

“高师兄,有人,有人故意对我们下阴手!”

吴廷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原来他就是高飞尽……’

高飞尽扫过在场众人的面庞,扫过吴廷脸颊时稍停了一下,觉着有些熟悉。

“谁做的?我希望你主动站出来,这样我还能给你留点面子。”

这时候,三人看见站在人群中的瘦鸡,伸手大喊道。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高飞尽投去目光,无形的压力让瘦鸡不经意间往后退了一步。

“是你干的?”

瘦鸡喉结滚动,在瞥见杨艾青探究的目光后,突然心中涌出一股气。

“不——”

“是我干的。”

吴廷缓步而出,站在了高飞尽的身前。

他的眼神宛若一汪古井,深不见底的感觉让高飞尽有些心悸。

一旁的杨艾青在瘦鸡和吴廷之间来回打量,忽然明白了吴廷对那三人下手的原因。

“这不是那把李子牛抓进大狱的吴青云吗?!”

“这就是那新上任的捕头?”

“我听说他不是靠害死那邓一才上的位吗?!”

霎时间,人群里头议论声不断,数十道目光不停打量着吴廷。

高飞尽听见弟子的议论,想起了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冷笑说道。

“吴捕头不去查案,居然跑来这习武。”

他上前一步,与吴廷相隔不过一臂距离。

“吴捕头可知,对同门出手,可是什么后果?”

吴廷声音不疾不徐,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看他们都挺爱玩这种把戏,特地过来陪他们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