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外炼要义，寺庙，本心

“药浴的频率可以再加快些，妖族血肉也要多备一些。”

吴廷缓步走在长街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自从有了小白煞气的辅助，不论是气血丹还是药浴配合妖族血肉，吸收效率都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原本足够一个月外炼的丹药血肉，现在仅需两周就能完全消化。

“小白究竟是妖？还是返祖的异兽？”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

但转念一想，这两者本质上都是妖，并无区别。

这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在大武境内，只有那些宗门世家，乃至皇亲王族才有资格供奉或圈养妖族。

寻常武夫若与妖族为伴，十有八九会被当作妖神教的邪教徒。

毕竟妖神教众信奉妖神婆沙摩罗，多以自身精血喂养妖物，再以秘法与之性命相连。

朝廷通缉榜上的妖神教教主魏正道，就豢养着一头八百年修为的大妖地玄牛。

“妖族分两类，一是吞食天地万物以炼身，二是依靠日月精华以炼身。

按照目前来看，小白应当是前一种。”

“也不知道小白的煞气能不能掩盖妖气……”

见识过小白煞气的诸多妙用，吴廷觉得这个想法或许可行。

但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从未见过小白释放妖气？

思忖间，吴廷已来到离阳武馆门前。

迈步而入，雨后特有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演武场上，一张张板凳摆放在泥水间，众弟子端坐其上。

‘今天不站桩了？’

吴廷正疑惑间，看见瘦鸡朝他招手。他走过去坐下，低声问道。

“今日馆主有何安排？”

瘦鸡腰板挺直，压低声音回道。

“头儿你忘啦，馆主常说知行合一，今日正是讲解外炼要义的日子。”

闻言，吴廷顿时来了兴致。

身为至少炼血境界的武夫，杨入无对武道的见解必定精深，对他现在的修炼大有裨益。

‘知行合一么……’

这念头刚起，就见杨入无掀帘而出。

他负手而立，目光如电扫过在场众人，缓缓开口：

“如今你们大多已踏入炼皮境，今日我便讲讲外炼要义。”

周围富家子弟们昏昏欲睡，窃窃私语着这些理论的无用之处。

这些细碎声响自然逃不过杨入无的耳朵，他微微摇头，将这些人排除在讲授对象之外，继续道。

“外炼始于皮肉二境，修行最为轻松迅捷。但到了筋骨二境，进度便会大幅减缓。

原因在于筋骨深藏体内，极其复杂，稍有不慎就会练出差错……”

‘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确实才是真道理。’

吴廷听着杨入无的话语，眼中精光闪过。

“因此，武夫一旦踏入炼筋境，修行速度必然大减。即便是根骨天赋极佳者，也要数月的时间才能抵达外炼圆满……”

杨入无目光扫过认真听讲的寥寥数人，暗自记下他们的样貌：

“当然，若是有大丹灵宝的加持，却又是另当别论了。”

‘这么说来，小白的煞气竟堪比灵丹妙宝？！’

杨入无此话一出，让吴廷心头大震。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打破沉寂，从吴廷不远处传出。

“杨师，那内劲武夫又如何？”

发问的是位淡眉大眼，身穿锦衣华服的弟子。

这一问顿时让昏昏欲睡的众人精神一振。

毕竟整个青石县的内劲武夫，用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杨入无微微颔首：

“武夫一旦修出内劲，十个炼骨武夫都不是对手。

蓄劲如张弓，发劲如放箭。在劲力加持下，体魄气力可暴涨十倍有余！”

这番话如惊雷炸响，吴廷瞬间想到了刘家父子和杀手三人。

‘刘家父子重伤修为尽失暂且不论，但我竟能与那杀手过招？！’

按照杨入无所言，杀手既有宝器鱼刀，又有劲力加持，外炼武夫本该毫无还手之力。

‘莫非这也是小白煞气的功效？让我的体魄气力远超寻常武夫？’

想到此处，吴廷心头一震，对小白的御煞之术又有了新的认识。

······

讲解结束后，吴廷与瘦鸡分道扬镳，独自前往城南的积云寺。

‘专业的问题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

因苦禅寺的存在，惊龙府佛风鼎盛，无论城乡皆建有庙宇。

积云寺作为青石县第一大寺，每月香客络绎不绝，年关时更是香火鼎盛。

踏入寺门，浓郁的香火气息扑面而来。

前方一排排香客正跪在蒲团上，手持长香虔诚叩拜。

僧侣们口诵佛经，待香客三拜之后，接过长香插入四个巨大的香炉中。

‘高家，柳家，还有各路豪绅……’

吴廷看着他们虔诚的姿态，挥手驱散眼前缭绕的烟雾，抬头望向那座数米高的鎏金神像。

神像身披袈裟，端坐莲台，千臂舒展各结佛印，三张面孔分别显露贪、痴、嗔三毒之相。

‘这就是佛家三大菩萨之一的极乐千手大菩萨？’

正思索间，一位僧侣悄然来到自己身侧，合十行礼：

“方丈已等候吴施主多时，请随我来。”

“有劳。”

吴廷收回思绪，跟随僧侣穿过回廊。呛人的香火气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檀香。

传言积云寺方丈原是苦禅寺长老，退位后在此驻锡。

此番自己能够得见，还是依靠李鹰的关系。

咔哒~

门轴声响起，僧侣止步门外，吴廷独自入内。

只见方丈盘坐蒲团之上，面前摆着一尊缩小版的香炉和神像。

佛珠转动的轻响与诵经的低吟交织入耳。

“阿难及诸大众。闻佛示诲。身心泰然。念无始来。失却本心……”

似是察觉到脚步声，方丈停下诵经，起身转向吴廷，合十一礼。

“吴施主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吴廷还礼，开口回应。

“敢问方丈，如何才能不失本心？”

随着不断炼化墨痕，自我逐渐模糊，逐渐迷失。

这是他眼下最大的问题。

若是不能守住本心，到时的自己，还能算是真正的自己吗？

方丈深邃的目光在吴廷身上停留良久。

数十年参禅以来，吴廷是第二个向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武夫。

上一位武夫，如今已是龙泉道巡校卫总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