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低吗？”
侯伟点点头，“死者应该是死于背部中刀，正面看没有发现明显外伤。疑似凶器的刀具掉落在尸体附近的地面上，靠近那尊石雕的脚步。”
“石雕？还有呢？”
“那间工作室。”侯伟皱眉说道，“我和佳人发现邹强尸体的时候，工作室唯一的门是锁上的。”
“你确定是锁好的？”
“确定，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确定门是锁上的，而不是被其他物品抵住。”
石晴雪说：“案发现场的几扇窗户不是锁上的。但安装有防盗窗，经过检查，防盗窗没有被拆卸的痕迹。也就是说案发现场算是封闭的密室。”
“不一定。”侯伟摇摇头，“那种门是可以用钥匙在外部锁上的。”
石晴雪若有所思的说：“凶手有可能是在行凶后，在离开时从外部用钥匙将案发现场的门给反锁上的。”
“是与不是，查一下监控就知道了。”
石晴雪抬头看去，在走廊贴近天花板的墙壁处，假设着几台监控探头，“带路吧，”她说，“查监控。”
侯伟领着石晴雪前去灰色大楼的中控室查看监控，先一步赶到的派出所民警已经在检查相关监控视频。
“有发现可疑人员吗？”石晴雪打量着呈现在显示器上的走廊监控画面，从画面左上角的时间戳来看，这是昨晚九点时的监控画面。
“根据法医推测的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昨天晚八点至晚十点之间，没有人经过案发现场外的走廊。”
“一个都没有吗？”石晴雪诧异的问。
民警解释道：“没有。这条走廊上只有死者邹强的工作室被租了出去。其余房间都是闲置的状态。”
侯伟说：“那位置太偏，不适合做生意，维克托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租户。”
石晴雪眉头紧锁：“好吧......也就是说在案发时间段内，案发现场就只有死者一个人在？但邹强不可能是自杀。”
“双手被捆上，吊在半空中，背部中刀，这要是能自杀，邹强应该是非人类了。”
瞪了冷嘲热讽的侯伟一眼，石晴雪继续问道：“在推测的案发时间之前，有人进出过案发现场吗？”
“在昨天只有一人进出过死者的房间，是这个人。”民警将走廊上的监控视频往回调，在昨天的5:15，一名创作羽绒服和牛仔裤的女人走进了死者邹强的工作间。虽然侯伟只见过这人一次，但还是一眼就认出她就是要和邹强谈商务合作的女人。
“她来找邹强干嘛？”
“你认识？”石晴雪问。
侯伟摇摇头，“不认识，只是偶然打上过照面，宋佳人见过这女人几次，说是经常来找死者谈合作，推广薛强的艺术作品什么的。她似乎还对那尊雕塑有兴趣。”
“就是那个没有双臂的雕塑？”石晴雪皱眉说道，“为啥我觉得那雕塑的脸有些眼熟呢？”
侯伟心虚的说：“你想多了。”
“嗯......那尊石雕上也沾到了死者的血迹。”
“是吗？”由于没能进入案发现场，侯伟并不清楚那尊被尸体挡住的石雕的情况，得知石雕上沾染到了邹强的血，他不禁胡思乱想：造物主的血会让冰冷的石雕活过来吗？
“应该是凶手在行凶时，不小心溅到石雕上的吧。”石晴雪将目光放在监控画面上的女人，“即然这女人经常来找邹强，死者的手机中应该有她的联系方式。”
民警回答：“已经和此人联系上了，人在刚来的路上。”
侯伟说：“这儿用不着你添乱。”
“用你多嘴？”白了侯伟一眼，石晴雪让民警调查这位名叫李悦的女人离开邹强工作室的画面。在昨晚的6:42，李悦推开工作间的门走了出来，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停留了片刻，看手部动作，明显是在用钥匙锁门。
“案发现场的门竟然是被李悦给锁上的？”侯伟大感意外。
石晴雪也是大为不解，“她为什么会有钥匙？而且为什么要锁门？”
“如果是邹强把钥匙交给李悦的，两人的关系应该匪浅。嗯......不可能是情人关系。”侯伟连连摇头，他无法想象有哪个正常的女人去肯会邹强那么邋遢的男人产生亲密关系。侯伟不否认邹强的确是个有本事的艺术家，但再艺术，人也无法忍受头皮屑和体臭的折磨。
石晴雪推测：“可能是关系紧密的朋友吧，也可能是工作关系。”
“等人到了就知道了。”侯伟对检查监控视频的民警问道，“确定在李悦离开后，工作室的门没再被打开过？”
“确定，直到今天你将案发现场的门暴力破坏，都没有人靠近过那扇门。”
石晴雪调侃道：“你这下欠维克托一扇门了。”
“这门用不着我来赔。”
“跟维克托说去吧。”
为求保险，侯伟和石晴雪在李悦离开后的监控视频仔细查看了一番。遗憾的是，假设在案发现场门外走廊上的监控探头由于拍摄角度的缘故，无法记录到死者工作室的内部情况。
在此期间，关键证人李悦赶到了灰色大楼，得知她现身后，石晴雪立刻前去见她。
在一间被征用的空房间里，侯伟见到了这位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时隔多日不见，李悦看起来似乎更清瘦了。可能是在家休息的缘故，李悦穿着很居家——白色的短款羽绒服和一件黑色长。她没来得及化妆，眉毛稀疏的几乎只剩下淡淡的轮廓，这令她看起来极为普通，活像是一位憔悴疲倦的家庭主妇。
一番例行的身份确认后，石晴雪开门见山，询问起昨天李悦来见邹强的前因后果。
“我昨天来找邹强，是为了签署一项意向书。”李悦局促的说道。
“意向书？”
“对，是关于邹强将他的作品全权委托给我所任职的某艺术品推广公司的意向书。”
“你是来找邹强谈商业合作的？”
“是的。”
侯伟插话道：“邹强同意了吗？”
打量了侯伟一眼，李悦似乎认出了他，有些困惑看向石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