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路姿势吗？”石晴雪喃喃道，脑海中浮现出杀死曲婷婷的凶手的步态。
那人走路的姿势的确很有辨识度，左手贴近裤缝，几乎不摆动，只有右手摆动。而且那人的步伐很细碎，步幅很小。
石晴雪给秦雅珍再三播放监控视频中可疑男子的步态，看了几遍后，秦雅珍说话的底气更足了。
“我觉得那天看着我摔倒的男人就是这么走路的。因为是春天，天气还很冷，那人穿着黑色的大衣，很厚，但他的腿很瘦，人肯定不胖。而且那人的个头也不高，我觉得跟我差不多高。”
石晴雪确认：“也就是1m7上下？”
“应该是吧？那人戴着顶棒球帽，还戴着口罩，我没看清他的长相。”
“他当时有露出眼睛吗？”
“我记得他是没戴眼镜，但我跟他只对视了不到一秒钟。我有点想不起来他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石晴雪问：“但你确实看到了他的双眼，对吧？”
“对，但我想不起来呀。我从小记性就不好。”
“人的记忆力往往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可靠。你只不过需要正确的引导。”安抚了秦雅珍几句，石晴雪给尹千秋打去电话，尹千秋批准了她的提议，让分局的画像师赶去秦雅珍家中，绘制出嫌疑人的画像。
在等待画像师赶来的期间，石晴雪不厌其烦的引导秦雅珍回忆那次摔倒事件后有没有被人窥视或跟踪的情况。秦雅珍很努力的去想，但还是没想起什么。
秦雅珍委屈的说：“我这人平时深居简出的，出门的情况还真不多。石警官，您说我为什么也会被人跟踪呢？”
“你有没有把自己的住址泄露出去？”
“我哪敢啊。我毕竟是网络主播，我的不少同行都因为无意中泄露了个人信息，受到了很大困扰。像什么家庭住址啊、真实姓名啊、身份证之类的，我都特别注意。不瞒您说，在上播前我会画特别浓的妆，还会调各种美颜参数，就是为了让自己在直播画面中和真人差距大点。”
“调美颜参数不是为了好看吗？”
秦雅珍红着脸说：“肯定是为了好看啊，但也是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我来。我当个小主播就挺安心的了。我也不想为了赚钱出卖身体，弄出那么多破事。况且我和那些只会搔首弄姿的同行们相比，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嗯？”
秦雅珍稍稍挺起胸膛：“我唱歌挺好听的。”
石晴雪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我的很多粉丝都劝我去出张唱片。我就是因为没能成为歌手才来直播的呀。我承认为了留住粉丝，让他们给我刷礼物，我会卖弄风情，也会发些擦边视频。但我不会干出卖身体的事！我和钟亦可、曲婷婷有本质区别。”
望着表情极其认真的秦雅珍，石晴雪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雅珍自顾自的说：“不瞒您说，如果我想走捷径的话，我根本没必要每天都熬夜直播。有很多人私下找过我，有想包养我的，有想和我谈恋爱的，还有想花几万块钱买我一晚的。我想类似的机会摆在钟亦可面前，他肯定会接受。
“但我不会，我见过太多经不住诱惑的姑娘们了，结果往往都很凄惨。太容易获得的钱就不会珍惜，而这些馈赠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想把自己的身体搞毁。”
“好的……吧。”
秦雅珍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您说这些，我只是很害怕，很委屈。一想到可能有人也曾跟踪过我，甚至现在也想要加害我！我就寝食难安。而且网上的那些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
“因为我和钟亦可是室友，和曲婷婷是住在同一层公寓，我就一定得是卖淫女吗？那些人跑到我的直播间肆意的辱骂我，连我的一些粉丝都以为我是那种背地里出卖身体的人。
“我真的好委屈啊！我担心用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把我开盒，会骚扰我的家人。我不想他们受伤，不想让他们怀疑我在外面这么多年是靠出卖身体赚的脏钱。”
石晴雪不忍的揽住了秦雅珍的肩膀，“抱歉，都是我们办案不利，让你承受这些没必要的非议和压力。”
秦雅珍呜呜的哭着，发泄着这段时日全部的委屈与恐惧。她哭了好一会儿，止住眼泪没多几分，分局的画像师就到了。
“杜老师，您下班了还把您叫来，真是不好意思。”石晴雪对分局画像师杜威歉意的说。她还是第一次在分局外见到这位画像师。
杜威身上的私服与他工作时穿的衣服大相径庭，平时穿着宽松T恤、长裤的他，此时却是一身修身的休闲西装，仅仅是衣物的改变，整个人的气质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石晴雪总以为杜威比自己大很多，但此时一看，他们的真实年龄可能就差了几岁。
这位杜老师私下里还挺帅的。石晴雪注意到秦雅珍脸颊微微泛红。
“这位就是秦雅珍秦小姐吧。”画像师杜威微笑着伸出手。秦雅珍矜持的和他握了握手。
“那两位聊吧，我就不在一旁碍眼了。”石晴雪指了指钟亦可的卧室，“我也想看看他的遗物。”
“好的。”
“两位忙。”石晴雪转身走向钟亦可生前使用的卧室。她将卧室的门关上。将杜威和秦雅珍的交谈隔绝。
钟亦可的卧室和她上次来没什么太大区别，他的很多个人物品被带去分局进行检查。因此房间看上去大了些。
走到那张双人床旁坐下，石晴雪抵抗着躺在床上休息的念头。在找到这里后，警方人员已经将这间卧室的各个角落彻查了一遍，从中没能发现可疑的指纹或毛发。
钟亦可生前没有将人带进过自己的卧室，似乎连他的室友秦雅珍也没进来过。这间卧室的门上安装了两套锁，一套是门自带的锁，另一套经核实是钟亦可自己装的，只有他有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