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跟了进来，“还没顾得上吃，肖旭给我打电话了，说和张丽颖沟通过了。”
“就是和朱琼闹过矛盾的那名女演员？张丽颖是怎么说的？”
张一鸣愁眉苦脸的回答：“不承认自己去过公寓。”
“不承认吗？”
“肖旭说警方掌握的人员名单中没有张丽颖的名字，搭乘直达公寓的电梯是需要身份卡的，这个只有住户有，住户可以申请三张给家人使用，虽说也存在拿别人的身份卡进出公寓的情况。但经过核实，没有发现张丽颖使用别人的身份卡或是被别人带进公寓的情况。”
“那她是怎么搭乘电梯离开的呢？”
“坐电梯离开公寓不需要进行身份识别。”
侯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肖旭认为你发现的在电梯中出现的疑似张丽颖的女人，并不是张丽颖本人，而是某个和她比较相像的公寓住户？”
“我觉得他就是这个意思。肖旭保证说他会去询问公寓内的住户和工作人员，问清楚是否有人知道监控视频中出现的女人。但我觉得他是在敷衍我。”
侯伟一针见血的说：“无论那个搭乘电梯离开公寓的女人是不是张丽颖，都不符合在朱琼死亡的卫生间马桶上发现的脚印——那是一双42码的运动鞋，张丽颖可没这么大的脚。”
“对。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张丽颖还有同伙，是她伙同另一名男性将我妻子杀害的，这完全有可能。而那名男性大概率就是公寓内的住户或工作人员，张丽颖可能没有亲手杀死我妻子，但她很有可能是主谋啊！”
侯伟自言自语：“问题在于怎么证明张丽颖在案发当天身处公寓内。”
张一鸣无言以对，颓丧的坐在椅子上，“我已经把案发当天和前后两天总计三天的监控视频反复看了好几遍，只有张丽颖搭成直达电梯离开公寓的画面，没有坐直达电梯来公寓的画面。她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呀。”
宋佳人端着两杯茶走进办公室，“出入公寓只能坐电梯吗？不能走楼梯吗？”
“当然有楼梯，但楼梯内的监控是接入大楼的系统，公寓内的监控改造升级使用不了，但楼梯间的监控有在正常运转，肖旭跟我说了，所有能进出公寓的通道的监控视频，都没有发现张丽颖的身影。她仿佛是凭空出现！
“肖旭认为我发现的那个人就是公寓内的哪名女住户，不是张丽颖。公寓内确实住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姑娘，但那肯定是张丽颖本人啊！”
“你要是弄不明白她是怎么进入公寓的，她就可以咬死说自己没去过。”
张一鸣焦躁的揪着头发，“这女人肯定在撒谎！她心中有鬼，要不然为什么不敢承认去过那公寓呢？我妻子的死和她肯定脱不开干系。”
侯伟说：“张先生，请保持理智，谁指控、谁举证，在目前这个情况下，不能说张丽颖就一定与您妻子的死有关。”
“我知道她肯定心里有鬼！”
“张丽颖或许没有说实话，也或许真的像你说的心中有鬼，但不能因此就断定她和朱琼的死有关。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凭空出现在公寓内。”
“可监控里没有她啊。”
“那只能证明她走的是非常之道。”侯伟若有所思的说。
“非常之道？”张一鸣诧异的重复，“高楼大厦无非是楼梯、电梯之类的，还有什么非常之道？”
身处接待室的宋佳人飘来一句话，“说不定走的是通风管道啊。”
“你电影看多了吧？”侯伟翻了个白眼，“退一万步讲，那个张丽颖就算演过女特工，在现实生活中也来不了电影那一套。看来有必要测试一下。”他从转椅上站起身，拿起外套快步走向事务所门口。张一鸣愣了一下，立刻跟上，“侯先生，你要做什么去？”
“验证猜想。你能扛住吗？”
“我能，”张一鸣毫不迟疑的回答，“说吧，具体要让我做什么？”
“简单，去买个大冰箱。”
“啊？”张一鸣惊讶的张大嘴。
两个小时后，张一鸣指挥几名搬运工，让他们把一个接近三米高、宽两米、长两米的大纸箱从货车的货箱里搬出来。
“注意别磕碰啊。”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搬运工指挥其他几人，几人齐心协力将这个大纸箱从货车厢搬到一台拉货手推车上。
“几位师傅，辛苦了。”张一鸣递上几瓶矿泉水。
“好家伙，您这买的是多大的冰箱啊？怎么这么沉？”一名搬运工擦着汗说。
张一鸣强颜欢笑：“难得换台冰箱，挑了个容量最大的。”
“我们之前也给人送过冰箱，但都没您这个沉。果然大牌子就是不一样。这台冰箱得好几万吧？”
“瞎打听什么？”老搬运工严厉的说，“抓紧喘口气，别让顾客等着。”
“是，老大。”
几名搬卸工歇了几分钟，推着载有巨大纸箱的手推车向不远处的货运电梯走去。货运电梯非常宽敞，即便是这么个大家伙，也能轻轻松松的容纳。
张一鸣和几名搬运工站在电梯内，他神情复杂的眼前的大纸箱，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按侯伟说的去办了：去家电城订了台这么大的冰箱。
侯伟当时是这么说的：反正七天无理由退货，你打个电话再给人送回去呗，就费个几百块的搬运费。
就算把这台价值不菲的新冰箱砸碎，张一鸣也在所不惜，只要能查明朱琼之死的真相，别说是几万块的冰箱，就算是倾家荡产也绝不动摇！
在张一鸣思索期间，货运电梯到达了公寓所在的12层。
货运区只在这一层，因此要去到16层，还要靠那几名员工。货运区内非常忙碌，不时有人员进进出出，其中很多都是送快递、送外卖的。这些外来者并不允许离开货运区的范围。唯一的出口处守着身穿制服的保安，对进出人员要进行身份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