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混沌初开

天机阁浑天仪的碎片悬浮在血雾中,折射出万千残影。陆小北跪坐在小南渐冷的躯体旁,掌心青莲子发出微弱脉动,与凌虚子留在他丹田的星髓封印共振。冷月倚着断柱喘息,白虎纹路已蔓延至眼尾:“他来了...我能闻到...腐土混着星屑的味道......“

阿玄忽然叼起小南遗落的布偶,雷纹皮毛炸开。布偶肚腹中滑出半张焦黄信笺——是凌虚子的字迹:「若见此信,为师道体已堕。太初宫地脉逆冲处,可寻答案。」

“答案?“陆小北捏碎信笺,碎屑化作星尘勾勒出太初宫禁地方位,“八年栽培,三千日夜教诲,竟都是为今日......“他额间青莲印记突然灼痛,识海浮现拜师那日的画面:凌虚子将星髓丹按入他口中时,指尖分明在颤抖。

穿过崩塌的虚空裂缝时,雷狱犼真身开始结晶化。冷月以白虎煞气凝成舟楫,载着众人穿梭在混沌气流中。陆小北摩挲着青莲子,忽然察觉异样——莲子核心竟藏着枚微缩星盘,盘中倒映着凌虚子与幽冥殿主对弈的场景。

“三百七十四手,黑子占天元。“白璃的声音自虚空传来,九尾狐火点亮前路。她断尾处缠绕着青丘禁咒,“师尊与幽冥殿主本是同源双生,当年为镇黑莲自斩道果......“

阿玄突然暴起,雷爪撕开混沌迷雾。众人眼前浮现骇人景象:太初宫七十二峰倒悬于空,地脉处盛开着覆盖千里的黑莲。莲心囚笼中,凌虚子的半截道体正在被根须蚕食。

“师父!“陆小北剑锋轻颤,却见那残躯缓缓抬头——左眼仍是熟悉的星云流转,右眼已化作十二品黑莲。

“你终于来了。“凌虚子的声音分裂成双重音调,拂尘扫过处星斗移位,“且看这局'天地同寿'。

凌虚子(左眼淌血):“你可知...当年瘟疫夜我为何收你为徒?“(拂尘指向星位劫碎片),

陆小北(剑锋震颤):“为养青莲子...为炼四象阵...还是为今日杀你?“,

凌虚子(右眼黑莲绽放):“为让你替我看清...被黑莲吞噬前的星空...“(星袍突然炸裂,露出心口蠕动的根须)“

虚空凝成纵横十万道的棋盘,每处星位都悬浮着重要记忆碎片:

天元位:少年凌虚子与陆九渊对弈,棋盒中盛着青莲子

三三位:幽冥殿主剜出心脏,将黑莲植入凌虚子胸腔

星位劫:八岁的陆小北跪拜时,凌虚子袖中滑落的锁魂钉

“破此局,可救苍生。“黑莲凌虚子落子天元,整个太初宫地脉开始坍缩,“但需先杀我。“

白璃的狐火突然裹住陆小北:“别中计!他在诱你入劫......“话音未落,冷月突然挥剑斩断狐尾:“师姐,该醒了。“白虎煞气刺入白璃眉心,扯出缕缠绕黑丝的魂魄——竟是凌虚子三百年前种下的劫种!

白璃(狐尾燃尽):“师尊在我魂中种劫三百年...你早知是不是?“(指尖戳向冷月心口)

冷月(白虎纹路暴涨):“当年你教我抚琴时说'音律通天道'...“(斩断劫种黑丝)“现在我来教你...何谓白虎破劫!“

青莲子突然跃入棋局,在星位间滚出诡异轨迹。陆小北福至心灵,混沌鸣剑蘸着心头血,在虚空绘出四象星阵:“师父教过...破劫当用非常道......“

剑锋刺穿天元位的瞬间,所有记忆碎片倒流。凌虚子残存的清明左眼突然淌血:“小北...青莲子的用法是......“黑莲右眼却迸发凶光,根须缠住陆小北脖颈。

混沌中响起小南的歌声,青莲子应声绽放。净世青焰顺着根须反噬,凌虚子的道体开始崩解:“原来如此...你竟将她的魂魄......“

“不是魂魄。“陆小北剖开丹田,青莲法相中浮现小南的笑靥,“是瘟疫那夜,她分我的半块麦芽糖。“纯净愿力灼穿黑莲核心,太初宫地脉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小南残魂(歌声渐弱):“哥哥...糖化在掌心时...你说会永远护着我...“(青莲子绽放光芒),

陆小北(斩幽冥贯入莲心):“这次...换我化糖护苍生!“(麦芽糖香气冲散黑雾)

当最后一片黑莲花瓣凋零时,陆小北接住凌虚子坠落的半截拂尘。道祖残魂化作星雨消散前,在他掌心写下血字:「护好那颗糖」

白璃苏醒时,断尾处绽开青莲纹路。冷月颈间白虎印记转为银白,抬手间竟能操控残余黑莲根须。阿玄的结晶化褪去,额间犄角生出混沌雷纹。

冷月(脚踏白莲):“幽冥海新主的黑莲...开得可真丑。“(白虎煞气凝成花剪)

阿玄(雷角劈开虚空):“吼——!“(混沌中浮现七星村炊烟)

陆小北(青莲法相笼罩天地):“师父...您最后看到的星空...“(星河倒映出小南的笑脸)“很美。“

“这才是四象星使真正的力量。“陆小北望着重组的太初宫,星盘上浮现新卦象,「混沌初开,因果重定」。浑天仪废墟中,小南化作的青莲子突然发芽,在血月下舒展成横贯天地的混沌青莲。

幽冥海方向升起新的黑莲,冷月轻笑:“该去会会我的'继承者'了。“她颈间白虎纹亮起,脚下黑莲竟绽出雪白花瓣。

陆小北将麦芽糖残渣埋入莲心,转身时青莲法相九百瞳孔同时睁开——那里映照着无数可能的新世界,每个世界都有小南在七星村口笑着喊:“哥哥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