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恶意逼问 红丸秘药

“说,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张止狠狠道,已是乱了方寸。

“那后院纪辰,或许和此事有关?

否则,我想不通一个进来两月的学徒,直接调到火房的缘由……”

张止没懂,此事和学徒调帮工何干?

“掌柜平日繁忙,对后院学徒了解甚少,我为铺子殚精竭虑,不敢错过一个武道天才。”

张白虎幽幽开口,头也不抬:

“今日掌柜们也听到了,此子披风锤入门。

但他,却是七八天前,才提的锤!”

方洪和张止闻言一怔。

“八天披风锤入门?资质不错,在我火房做事不算亏待他。”

方洪主管火房,见好苗子到了怀里,不可能会放,故意评头论足:

“但究竟如何,还得上手才能得知,也可能中看不中用……”

“老二你别打岔!”

张止皱眉,又盯着张白虎:

“白虎你也别废话,这和我外甥有什么关系?”

“是的,纪辰究竟如何,需摸骨鉴别。

但我早就上手摸过,此子天赋极佳,根骨却是下下。”

“能打锤,难习武,即便入前院,成就也不高。”

张白虎张口就是胡扯,又继续道:

“他必然找人打听过,根骨不行,学徒只能转帮工。”

“但若是帮工根骨不行,至少有个去前院尝试练武的机会。”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为求武道不惜杀人,然后故意扮出如此场景……”

铺垫到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张止的脸色愈发难看,此刻怒极,脚底生风,喝道:

“反了天了,去捉人,当面问询,若真如是,打杀之!”

“好嘞掌柜!”

张白虎见功成,心中轻笑。

不管是与不是,脏水一泼,三掌柜是看不上那小子了。

方洪收敛笑意,快步跟上。

三人快速返回后院,那些人见掌柜们气势汹汹回来,哪敢再笑,连忙列队。

“都给我站直了!”

张白虎一步上前,“纪辰呢?出来,我有话问你!”

不管学徒还是帮工,皆盯着纪辰看。

纪辰踏步上前,拱手行礼:

“教头大人,还请指教。”

唰——

张教头抬脚,五六米的距离竟是两步跨来,伸手就捏住纪辰肩膀。

纪辰抬手就欲阻挡,但根本比不过张白虎的速度,只感觉势大力沉,肩胛骨好似要被掐碎。

“你……&”

“嗯?!教头这是何意?!”

方洪冷哼一声,发现立刻跟来,同样速度快的令人发指。

张白虎知道不敌,果断松手,退后两步道:

“二掌柜,我怕这贼人逃匿,先行拿下再说,否则会有更多伤亡。

倒是急了,哎,追凶心切,莫怪莫怪……”

纪辰呼吸急促,非常不好受。

还好二掌柜及时阻止,否则双肩都要被直接捏碎。

往后休说习武,举锤都难!

陈延年心像在滴血,赶忙上前把纪辰揽入怀中,揉揉肩膀,仔细探查,发现没事,才松了口气。

他只感叹自己年老体衰不中用,盯着张教头的眼神愈发不善。

人前,方洪冷冷道:

“铺子里能逃到哪去?而且贼不贼人你一句话就能定吗?”

他对这种行为非常不耻,见张白虎不以为意,又提醒张止:

“不能确定之前,还请好好对待后生,老三,你说句话。”

张止只看着张白虎,示意他说清楚。

张白虎也不好继续压迫,朗声道:

“诸位铺子里的弟兄,我们查明,管事死于锤法,应该是死于练功小锤!”

说好跌死,怎么又变成了凶杀?

锅从天降,后院学徒人都傻了。

“所有后院学徒,你们,哼哼……”

张白虎扭头看纪辰:

“纪辰,这一批学徒里,你的锤法暂居第一!说吧,你先说,是不是你杀的?”

方才的变故本就让众人后退,现在学徒更不敢靠近纪辰,生怕遭受牵连。

纪辰沉默。

“别耍滑头,别扯谎,听见没?”

“……”

“我问你话呢?!”

纪辰抬头,已是想明白。

他直接对视,丝毫不虚:

“教头,管事大人不是我杀的。”

“嘴硬?!我问你,你哪天调到的火房?”

“今早。”

“管事有没有当众宣布此事?”

“有。”

“何时?”

“今早。”

“真是巧了……说,中午在干什么?”

“睡觉。”

“那就对了!就知道你会说睡觉!”

张白虎不看纪辰一眼,扭过头去:

“二掌柜,不用问其他人了,就是纪辰杀了管事,我已查明!”

“哎,这就不对了教头,你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我们也不懂何意。”

方洪又开口护持。

只见张白虎张口就来:

“二位掌柜,是这纪辰私下找到管事,让他扶持一二,调动至火房。”

“张管事洁身自好,不愿损害铺子利益,却被纪辰用武力逼迫,被迫答应,人前宣告!”

“管事从未习过武,于是先答应,实际上暗中想办法脱身寻求帮助。”

“但这纪辰,竟不由分说就将张管事打杀之!”

过程全错,结果全对。

这白狗歪曲事实的手段确实犀利。

纪辰气笑,不急不慢道:

“教头,你岂能空口污蔑我一个学徒,证据呢?”

张白虎看了一眼张止。

张止愤懑,早已失去理智,示意张白虎继续。

“证明,我问你何须证明?是你拿证据!

诸位,你们可看到,纪辰中午在何处?都没人看……”

“教头,老头子我能证明,纪辰中午就在我小屋睡觉,他拜我为干爹,受我照拂,我以性命担保。”

“你干儿子?证词无效,更何况睡觉之前呢?无人能证明吧?”

张白虎冷笑,又看向那些学徒。

他眼神凶悍,看得一众人等都绷紧神经,不敢说话。

“我,我没看到,我们都没看到,对,对吧?”

持锤那学徒赶紧开口,断然撇开自身。

“对,对对……”

又有人赶紧跟上。

其他人有想说话的,也只能沉默。

纪辰点头,明白了。

张白虎刚笑,倪大海忽然站出,一字一句道:

“他在我们后院,准备教我们披风锤的打法。”

还在“打法”二字上,还加了重音。

“嗯?”

方洪立刻看着张白虎,面带不善,已然有崩溃爆发迹象。

张白虎额头冒汗。

“让他问完,老二,现在查清我外甥死因最关键,其余事往后靠靠,会给你说个明白,可行?”

张止强行上前拦住,协商道。

有人开始质疑,二掌柜也已不喜,张白虎抓紧时间道:

“就算在哪都有人证明,你能证明,从头到尾你都没动练功锤吗?”

“我能证明,他吃过饭就搬家去陈叔的屋子,走的时候我看了,他没带锤。”

马三突然站了出来,弱弱道,又补了一句:

“不站出来,我,我良心不安……”

好样的马三!

纪辰平静看着张白虎:

“教头,既然大家都能证明我纪辰清白,我想问,你这行径如何算?”

“为何平白无故便上手欺侮……”

“反了天了!”

张白虎猜测错误,脸上挂不住,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小小学徒,岂容你如此放肆,敢这般对我说话?”

“有没有带锤不管,我先看你哪来的胆?!”

“来人,去陈延年那屋搜!”

“够了,闹剧到此结束!”

却见方洪动了真火,甩开张止。

“私下不管你怎么查,怎么说,现在,让他们上工干活。”

“我还是那句话,铺子少了谁,照转!”

张白虎凝噎,看向三掌柜:

“掌柜,彻查后院,不是纪辰,便是其他人,总之,凶手就在其中……”

却见张止不拦方洪,幽幽道:

“也罢……我外甥再也开不了口,已成悬案。”

方洪闻言面色稍缓,拍拍手。

“都散了!铺子会厚葬管事!”

“不必了老二,我自会厚葬他!”

张止抚摸长髯,惨白的脸上眼眸无光。

众人散开。

却见方洪看了眼纪辰,道:

“你叫纪辰对吧,休息半天,明日再去火房。”

“多谢掌柜体谅!”

这话意味着,帮工身份保住了!

不管他人怎么看,纪辰回到陈叔小屋。

张白虎明显带有恶意的针对,让纪辰倍感沉重。

方才的遭遇他怎么也不会忘记。

‘仗着武力强过别人,就能如此为所欲为……

若有一日我赶超尔等,你该如何自处?’

力量!足以自保的力量!

当下他也不纠结,看向神种内的练功小锤。

取出那张薄纸。

“红丸秘药?”

……

内城,张止的豪华宅院。

堂屋里,棺木竟早已备好,香烛纸钱等供品也都采买完毕,赫然是随时准备出丧。

“外甥,舅舅来厚葬你了!”

张止惨白的脸上露出苦笑,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

“舅舅也是没办法,已是锤肉境,还能后天逆炼前境,谁愿错过?”

“我比谁都想挤进玄兵谷,但是,太难了……”

张止说着眼泪不止,他扭开玉瓶,其内里放着几个纯白丹药。

取出一颗,张止仔细观摩。

其上并无花纹,也无特殊香味。

他颤抖着手,终是下定决心。

吞服,细细咀嚼。

很快,他惨白的脸上双眸放缩,视线模糊。

鼻头却止不住耸动。

“香,好香……”

再看眼前的棺木中,哪还有什么尸首?

分明是璀璨的红肉!

张止眼神迷离:

“外甥你好香?!”

“嚼嚼嚼……”

很快,他惨白的脸上泛起丝丝银色光芒,不断向周身蔓延。

却在最后关头,还差一丝圆满时戛然而止。

张止幡然醒来,感知到自身变化,发出尖锐爆鸣。

“啊!!!!说好一具血亲之身便可,眼下?”

“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错了时辰不够新鲜,为何我的银皮,还差一丝才能圆满?”

不顾嘴边碎肉和长髯上的血迹,他冲向书桌。

其上摆着一本小册,封面五个嫣红大字《红白磨皮法》。

慌忙翻看书册,张止细细研读,寻求补救之法。

“天要阻我不成?绝不可,玄兵谷我一定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