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籍残页隐兵谋

夜露顺着竹叶滴落，在青铜剑上碎成八瓣。

独孤卿盯着刘若薇远去的金轿，指节捏得发白。方才那番话像毒蛇般盘踞在心头——道门青帝一脉，竟与龙怨同源？她侧目看向程默，少年正跪在昏迷的苏清身旁，指尖金血滴入她唇间，勉强吊住一口气。

“沙盘室。“独孤卿突然开口，“现在就去。“

程默抬头，月光照出他半边脸上的青纹，此刻已蔓延至眼角：“你信她？“

“我信墨白。“她挑起地上那枚裂开的铜钱，“他临死前说的就是这两个字。“

***

学宫西北角的沙盘室终年上锁，门环上积着厚灰。独孤卿取出墨白给的机关零件——形似风向标的铜片此刻泛着微微红光，正与门锁上的凹槽严丝合缝。

机括转动的声响惊起檐角夜枭。门开刹那，腐朽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扑面而来。室内中央的沙盘蒙着黑布，四周立着十二尊铜人，每尊心口都刻着不同学派的徽记。

独孤卿的剑尖挑开黑布。沙盘上呈现的竟不是学宫模型，而是一片陌生山脉，中央裂谷处插着柄小小的青铜剑——与她腰间佩剑一模一样。

“这是......“

“皇陵龙脉。“程默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他踉跄着扑向兵家铜人，掌心按在徽记上。铜人胸口“咔“地弹开，露出半卷竹简。

《兵形·补遗》。

独孤卿刚接过竹简，整座沙盘突然震颤！插在裂谷的小剑自行升起，悬浮至与她眉心齐平。与此同时，兵家铜人眼中亮起红光，机械地抬起手臂指向东南——正是演武场方向。

“它在共鸣。“程默盯着她眉心的朱砂痣，“天子剑印......原来如此。“

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独孤卿的剑比目光更快，一道剑气穿透屋瓦，黑暗中传来血肉撕裂的闷响。黑袍人坠落在沙盘旁，面具彻底碎裂——露出的半张脸布满鳞片，另半张却是墨家那位“已死“的监考导师！

“叛徒......“怪物嘶吼着扑向竹简，鳞片缝隙渗出黑雾，“兵家秘典......当归议会......“

程默的藤蔓从地面暴起，却瞬间被黑雾腐蚀。独孤卿旋身斩击，剑锋切入鳞片缝隙时，竹简突然自发展开，其上的文字如活物般爬上她的剑刃！

“十步一杀·终式。“

她的身体先于意识动了。剑招行云流水，却根本不是她学过的任何一式。当剑尖刺入怪物眉心时，所有黑雾突然凝固，继而疯狂涌向剑身——

“撒手！“程默的吼声惊醒了她。

竹简上的文字正在吞噬黑雾，而她的剑成了媒介。那些符文顺着剑柄爬上她的手臂，皮肤下顿时如有万蚁啃噬！

程默的手突然覆上她的腕脉。金光与青纹同时暴涨，硬生生截断了符文流动。怪物趁机挣脱，撞破窗户遁入夜色。

沙盘轰然崩塌。小剑坠地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一枚青铜钥匙。

“天工阁......“程默拾起钥匙，青纹已爬满半边脸，“墨白用命保守的秘密......就在......“

他猛地咳出一口金血，溅在独孤卿剑上。血滴与残留的符文相触，竟浮现出一幅微缩星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标着个小小的皇陵徽记。

远处传来急促的钟声。苏清虚弱地扶着门框：“巡逻队......发现了尸体......“

她指间捏着半片染血的紫晶镖——与刘若薇所用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