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绝崖葬恩仇（凌霄子密谈，秦风立誓不问前尘）

飞龙崖顶的雾气凝成冰粒，秦风跪在青石板上，龙魂剑横陈膝前。凌霄子背对着他擦拭剑锋，剑尖挑起的晨光割开浓雾，照亮石台上七枚染血的铜钱——正是灭门夜从杀手尸身上搜出的“七杀令”。

“跪下！”

剑鞘砸在秦风肩头，他挺直脊梁未动分毫。凌霄子突然转身，手中剑锋抵住他喉结：“秦家灭门案，你查到了多少？”

少年直视师尊眼底血丝：“七杀堂用的是惊鸿剑法。”

雾中忽起金铁破空声。

三枚透骨钉自崖下射来，秦风旋身挥剑格挡，却见凌霄子袖中甩出银链，将暗器尽数卷落。链头弯钩刺入岩缝的刹那，一道灰影借力翻上崖顶——正是那日地宫中的药人！

“留活口！”秦风剑锋偏转，挑向药人膝窝。

凌霄子却抢先一掌拍中刺客天灵，颅骨碎裂声混着冷笑：“死人比活人听话。”

药人袖中滑落半封密信，染血的信纸上画着飞龙崖地形图，落款处印着残缺的血玉纹——与秦风剑柄上的半枚恰好契合。

“三十年前，秦家先祖在此崖诛杀七杀堂主。”凌霄子踩碎信纸，靴底碾过药人僵直的手指，“如今你想做第二个秦傲？”

秦风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师父当年救我，是为赎罪还是利用？”

剑光乍起，龙魂剑被挑飞钉入古松。凌霄子扯开衣襟，心口旧疤狰狞如蛇：“这一剑是你祖父留的，我欠秦家一条命，如今还你！”

暮色染红崖边残雪时，秦风从松枝取下佩剑。剑身映出身后新立的无字碑，碑下埋着药人的骨灰与七枚铜钱。凌霄子抛来酒囊，自己却饮着崖缝渗出的冰水：“明日下山，你的命就只属于江湖。”

夜枭啼叫声中，秦风将血玉按进剑柄。月光穿过玉中金丝，在碑上投出“恩仇两消”四字，又被他一剑削平。

子夜的飞龙崖刮起腥风，秦风握着龙魂剑贴壁疾行。药人遗留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蜿蜒指向后山禁地——那里立着凌霄子明令禁止踏入的「葬剑冢」。

断崖处的铁索桥在风中摇晃，桥板缝隙卡着半片染血的衣角。秦风剑尖轻挑，布料上的七杀堂蛇纹与血玉纹路交错，竟拼出个残缺的“秦”字。桥下深渊传来机括转动声，他踏着游龙步掠向对岸，身后桥板轰然断裂，铁索如毒蛇绞向脖颈。

“擅闯者死！”

凌霄子的怒喝混着剑气劈落。秦风旋身避过致命一击，龙魂剑插入岩缝稳住身形。葬剑冢洞口，七把残剑倒插成阵，剑柄缠绕的锁链尽头拴着具焦黑骸骨——那骸骨右手缺失的指节，与秦风怀中祖父画像分毫不差。

“这就是你说的恩仇两消？”秦风剑指骸骨心口的断剑，剑格处赫然镶着半枚血玉。

凌霄子青筋暴起的手按在剑鞘上：“二十年前，秦傲为炼剑入魔，屠杀飞龙崖三十弟子！”

话音未落，冢内残剑齐鸣。七道剑气破空而来，秦风以惊鸿剑法格挡，却发现这些招式与灭门夜杀手所用如出一辙。第五剑划过左臂时，血珠溅上焦骨，骸骨突然炸裂，露出藏在胸腔的铁盒。

盒中羊皮卷记载着惊鸿剑法第十三式，起手式竟是秦家枪法的“苍龙探海”。秦风挥剑试招，剑气掀飞洞顶钟乳石，石屑在空中凝成“弑师”二字。

“现在你知道了。”凌霄子扯开衣襟，心口旧疤随着呼吸起伏，“这一剑本该取我性命。”

破晓时分，秦风将焦骨葬入寒潭。凌霄子站在崖边抛来酒囊，自己却饮下淬毒的雪水：“七杀堂主是你叔父，当年他盗走剑谱嫁祸秦家，如今轮到你了。”

龙魂剑劈碎酒囊，烈酒浇灭火把。秦风踏着晨雾下山，身后葬剑冢传来连绵不断的剑啸，像极了江陵城未寒的尸骨在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