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锈蚀的铁门滴落,在寂静的午夜发出清晰的声响。温暖抬头望着青山疗养院斑驳的招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口袋里的老照片——那是她十二岁时唯一一张在疗养院的留影,背景里模糊的走廊尽头,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确定要进去?”季沉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四周。疗养院早已废弃多年,但林锐的人最近频繁出现在附近,像是在寻找什么。
温暖没回答,只是从包里取出一把老式钥匙——那是她在父亲遗物里找到的,上面刻着“GH-307”。
“我查过了,307是顶楼的特殊病房,当年……我爸死后,我被送来‘休养’了三个月。”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绷紧的弦,“有些事,我必须想起来。”
【尘封的病历】
疗养院的走廊像一条幽深的隧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上的涂鸦,破碎的玻璃窗灌进冷风,发出呜咽般的声响。307病房的门锁已经生锈,但钥匙仍能转动。
推开门的那一刻,尘埃在光束中飞舞。病床上的被褥早已霉变,但床头的病历卡仍清晰可见——“温苒(化名),12岁,创伤后应激障碍,伴有记忆抑制症状。”
温暖的手指微微发抖,翻开了泛黄的病历本。
“患者反复梦见坠楼场景,坚称‘父亲是被推下去的’,而非自杀。”
“提及‘蓝色账本’‘水刑’等词汇,疑似遭受过胁迫性记忆干预。”
“建议继续观察,防止外界刺激导致记忆复苏。”
季沉的脸色骤变:“水刑?你父亲……不是跳楼自杀?”
温暖没回答,只是继续翻页,直到最后一页的医生签名——“林正康”。
“林锐的父亲。”她冷笑,“他是这家疗养院的股东,也是当年负责我‘治疗’的医生。”
【失智的老护士】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两人迅速关掉手电筒,屏息凝神。一个佝偻的身影提着煤油灯缓缓走近,嘴里念叨着模糊不清的词句。
“陈……陈护士?”温暖认出了她——当年总是偷偷塞给她糖果的老护士。
老人浑浊的眼睛盯着温暖,突然咧嘴笑了:“小苒?你回来啦?”
温暖喉咙发紧:“您……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老人咯咯笑着,伸手抚摸她的脸,“你总说‘爸爸在保险柜里’,多吓人啊……”
季沉猛地抬头:“什么保险柜?”
老人歪着头,像是在努力回忆:“林医生不让说……说那孩子不该看见保险柜的……”
温暖一把抓住她的手:“什么保险柜?在哪里?”
老人突然瑟缩了一下,眼神变得惊恐:“地下室……他们……他们用‘水’让他开口……”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有人来了。
【坠楼前的真相】
季沉一把拉过温暖,闪身躲进隔壁病房。透过门缝,他们看到两个黑衣保镖拿着强光手电,正一间间搜查。
“林锐的人。”季沉低声道,“他们在找什么?”
温暖的目光落在病房墙上的旧报纸——《温氏集团董事长坠楼身亡,疑因债务压力自杀》。报纸边缘,有人用红笔写了一行小字:“账本在熊里。”
“熊?”季沉皱眉。
“我的玩具熊……”温暖呼吸急促,“我爸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我一直留着。”
突然,老护士的尖叫声从走廊传来:“别碰她!那孩子不该看见——”
一声闷响,随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季沉攥紧拳头,但温暖死死拉住他:“先走!我们必须拿到那个玩具熊!”
【生死逃亡】
两人从消防通道冲下楼梯,却在拐角处撞上了第三个保镖。
“季总?”对方显然认出了他,立刻按下耳麦,“发现目标,在B区楼梯——”
季沉一拳砸在他咽喉处,保镖闷哼倒地。但更多的脚步声从楼上逼近。
“走!”他拽着温暖冲向地下室。
地下室的铁门被锁链缠住,温暖掏出钥匙串,颤抖着试了几把,终于在最后一刻打开。
门后,是一间布满灰尘的诊疗室。墙上的器械架上,赫然挂着一套锈迹斑斑的束缚带,以及一个金属水桶——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
“水刑……”温暖的声音几乎破碎,“他们……对我爸用了这个……”
季沉的目光落在角落的保险柜上,上面贴着褪色的标签:“温苒——个人物品”。
“温暖!”他低喝一声,“没时间了!”
她扑过去,颤抖着输入记忆中的密码——她的生日。
保险柜开了。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年幼的季媛媛,站在温氏集团的周年庆舞台上,而台下,林锐的父亲正微笑着递给她一只玩具熊。
“这……不可能……”温暖踉跄后退。
突然,头顶传来爆炸般的踹门声。
“找到他们了!”
季沉抓起照片,一把拉过温暖:“走!”
两人从地下室的通风管道爬出,却在翻越围墙时,温暖脚下一滑,从三米高的围栏摔了下去——
最后一刻,她的记忆闪回十二岁的片段:
黑暗的房间里,有人低声说:“把账本藏进熊里,别让林家人找到……”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