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镜缚异光

镜缚异光：世外之森的生死博弈

阴霾的云层如厚重的幕布，沉甸甸地压在世外之森的上空，给这片神秘的林地笼罩上了一层压抑而诡异的氛围。林间的树木高大而扭曲，粗壮的枝干相互交织，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嫉，这个邪恶的异怪，耸动着鼻子，空气中少女的气息如同磁石一般，牢牢吸引着它。这次，它确信自己没有闻错，正是那个继承了祈福绳命运的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味道。在嫉的心中，只要吞掉这个少女，这世上便再没有能让它畏惧的事物，人类在它眼中脆弱不堪，只需一口，一切就将终结。

少女的气味从世外之森的方向飘来，嫉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难道她打算在那里再度封印我？但嫉随即轻蔑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林间回荡，震落了许多污垢，那些污垢从它皱纹间的缝隙簌簌掉落。——那小丫头又有什么本事？这世上没有人类敌得过我。

嫉大摇大摆地循着气味来到了源头，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它愣住了。少女并不在这儿，只有散发着少女气味的衣物散落在地，而本该穿着这些衣服的人却不见踪影。站在原地的，是另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外套与上衣，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子口袋里，周身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嫉看到凑，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继承祈福绳封印的少女在哪里？』凑从喉头发出一阵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突兀。在嫉的记忆中，过去可曾有哪个人看到自己近在眼前，还能如此镇定地发笑？

『有什么好笑？』嫉愤怒地质问。“我是想说你这个异怪也未免太糊涂了。你在找的少女净身洗掉了气味，而你却呆呆地跟着衣服的气味出现，我看你不是笨蛋，就是有很冷门的偏好。”凑调侃道，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说什么？她在哪？说。』嫉的声音愈发暴躁，身上散发出的腐臭气息也愈发浓烈，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污染。“如果你肯陪我聊聊，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凑皱着眉头，在这刺鼻的气味中提出这样的提议。

『陪你聊聊？要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吃掉你的内脏。给我说出她人在哪。你想被我吃掉手脚，慢慢折磨到死吗？』嫉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的真身。”凑却不理会嫉的威胁，自顾自地开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

『你在说什么？』嫉愈发困惑，不明白凑为何突然提到自己的真身。“这里以前曾是神境。是人称镇守之森的圣地之一，祭祀着一个鬼神。这个鬼神由于长年来一直映照出美其名为祈求的人类欲望，从神明沦落为异怪，这就是你。你虽然是异怪，当初却被奉为神明，相信这世上也没有多少手段可以跟你抗衡。”凑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既然知道，就赶快说出继承祈福绳命运的女子在哪里。』嫉不耐烦地催促道。“别这么急，我才刚要说到正题。当初我也以为你是镜子变成的妖怪。毕竟自古以来，人们就把镜子当成神器来崇拜，而且你这裂成好几块的脸，也加强了镜子这个解释的说服力。可是这样就无法解释神木为什么要有两棵，更没有办法解释你破坏城镇的力量。道路只有左边的车道遭到破坏；你被放出来之后晚上都不活动，一直等到早上，这些迹象也同样得不到解释。我不觉得异怪在白天活动有多稀奇，但特意避免在夜晚活动的异怪则少之又少。”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嫉的反应，试图从它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嫉笑了笑，心中暗自想着：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似乎不应该再听他没完没了地说下去，应该用那种把道路破坏得体无完肤的力量，打得他血肉横飞。“我就快说完了。”但凑仿佛看穿了嫉的心思，继续有条不紊地说下去。他这种老神在在的模样，既让嫉恼火，同时却也勾起了嫉的好奇心，让它开始想听听凑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所以我就去追溯当地的神道信仰根源，一查之下就查出了相当有意思的成果。这里祭拜的是天照大神，也就是太阳。镜子、太阳、两棵大树，从这些线索可以推测出一种东西。”凑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抽出手。他的手仍然维持握拳姿势，手掌中似乎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双合镜。自古以来，这里的人们就认为可以用双合镜锁住太阳光，当成神体来祭拜。也就是说，你的真身就是光。”凑的话音刚落，嫉顿时暴跳如雷，怒吼道：『鬼扯！』随即如同一道闪电，以光速冲了过去。凑的推测是对的，嫉的真身的确是光。但在嫉看来，即使人类知道了这一点，又能有什么用呢？人类不可能抵挡得了光速。因此，嫉确信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吃掉这个人，直到它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

嫉吓了一跳，它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在它的记忆中，以前从来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挡得住它的破坏与吞食，这个人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挡下了自己光速的冲刺？区区人类，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只要知道你的真身，也就不难应付了。”凑说着，手上亮出一面镜子，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你就这么怕汽车照后镜？”

『区区的人类，竟敢给我耍小聪明！』嫉对凑既愤怒又感到毛骨悚然。它之前一直以为人类不足为惧，但这里是长年封印自己的地方，而且显然有着足以封印它的手段。嫉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恐惧，它心想至少应该暂时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但正当嫉要穿出周围树林的瞬间，身体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弹回大树的所在。这时，嫉才终于注意到，树木之间有着无数会反射光的物体，那是无数面朝内的小镜子，它们如同一张严密的大网，将嫉困在了其中。“既然知道你的真身是光，也就找得出手段来应付。现在就请你试试我的手段罗。”凑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充满了自信。

少年的觉醒：探寻真相的征程

当赤羽小杰缓缓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病房那洁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让他感到一阵熟悉的压抑。“这里是？”小杰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是医院。”待在枕边的张浩轻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关切。

“这样啊……原来我输给嫉啦？”小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仿佛在接受一个既定的事实。“你没有输喔。”张浩试图安慰他。“可是，我打不倒它。”小杰静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是，心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慌乱。此刻，他似乎理解了张浩与李婉儿为什么要找凑帮忙，用既有的方法，确实无法打倒嫉。但这并不意味着凑就有办法战胜这个强大的异怪。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杰不明白当自己斩向嫉的时候，那种不对劲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随后就当场瘫倒，昏了过去。“降魔利剑也被我弄坏了。我做的事，都只是自我陶醉啊。”小杰的脸上写满了懊恼。看到小杰这副模样，张浩笑着对他说：“不是这样的。”

“不用安慰我。”小杰苦笑着回应。“不是安慰，是事实。你找到了让我们可以战胜嫉的线索。”张浩的话让小杰感到十分困惑，刚开始，他完全不明白张浩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记忆如同潮水般逐渐清晰，脑海中浮现出凑在病房大闹的身影。

“他来过了。”小杰说道。“的确，而你把重要的线索告诉了凑。”张浩点点头。“重要的线索？”小杰疑惑地问道。“凑要我传话给你。说如果想知道自己做的事得到了什么成果，就到世外之森来。”张浩解释道。

小杰一听，直接想跳起来，却因为身体的伤痛而发出一声呻吟。但他仍然咬着牙爬起来，对张浩说：“我非去不可。医院这边你就帮我敷衍过去。这种事你最拿手了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张浩笑着拿出备用的衣服和小杰喜欢戴的帽子，“你就去亲眼看看林浩宇的手法吧。”

生死对决：镜阵中的极限较量

『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啊！』嫉怨恨的骂声如滚滚雷鸣，在世外之森中回荡，惊起了栖息在树上的飞鸟。『小子，你别小看我了。这么点镜子我三两下就撞烂！』嫉恶狠狠地盯着凑，眼中闪烁着凶光。

凑只拿着一面小小的镜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嫉的一举一动。一察觉嫉有逼近的迹象，他立刻迅速地举起镜子，保护自己。即便如此，嫉的冲击仍然如同一股强大的风暴，撞得他身体移位，鞋跟在地上挖出深深的痕迹。嫉仿佛被激怒的野兽，从四面八方展开疯狂的攻击。凑必须时刻绷紧神经，在嫉行动的瞬间，准确地用镜子进行防御。嫉的攻击威力巨大，足以破坏长达一百公尺的道路，一旦出现丝毫失误，凑就会性命不保。

嫉的攻击如雨点般丝毫不停，凑连续抵挡了将近五十次攻击，此时的他已经身心俱疲，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怎么啦？你脚步都站不稳罗。你还能挡几次？撑不住的，你迟早会撑不住的。』嫉那令人不快的笑声回荡在这片禁地中，凑的脸上焦虑的神色愈发浓厚。嫉再度如闪电般冲刺而来，凑尽管及时用镜子挡住了攻击，却重重地绊了一跤。

“该死！”凑好不容易站稳身子，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嫉开心地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闹剧。『怎么啦？你就这么点本事？只有一开始显得很行嘛。』

——两小时。凑在嫉发出的嘲笑声中，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时间。凑故意露出破绽，因为他知道，镜子无法完全反射光。即使每次将嫉弹开，镜子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若损伤不断累积，结界迟早会瓦解，嫉一旦逃出去，多半再也不会回来。如果嫉这么容易就能被封印，也就不用牺牲苏晴这个少女了。

凑必须让嫉的思绪集中在报复上，而不是逃走。他要让嫉认为自己有破绽，认为它有办法杀了自己。因此，凑故意降低防守的强度，并随时让嫉觉得自己稳占上风。只要嫉觉得胜券在握，每一波攻击之间的间隔就会拉长，这样就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

嫉再度对凑发出沉重的一击，凑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冲击，镜子脱手，掉到了地上。“糟糕！”看到凑慌了手脚，嫉笑得更加疯狂。『哼哼哼，哈哈哈哈，怎么啦？你已经没有东西可以保护自己啦。我要从哪里吃起呢？』汗水从凑的额头不断滴落，他的心跳急剧加速。

——到这里都还按照着计划进行。凑看出镜子顶多只能再撑一两次，于是故意让镜子掉到地上。他不希望嫉知道只要一直撞下去就能撞坏镜子，所以故意挑了比较柔软的地面丢下镜子，不让嫉看到镜子破掉的光景。但嫉的攻击比凑意料得更为沉重，让他在抵挡过程中心力交瘁。凑手脚发抖的情形不完全是在演戏，他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接近极限。

嫉摆出攻击的态势，眼神中透露出杀意。来了。一想到这里，凑就朝向镜子的方向一跳，打了个滚，捡起镜子。几乎就在同时，嫉化为一道光冲来，但这次攻击也被成功弹开。凑的手上已经拿着在千钧一发之际捡回来的镜子。

『命还真大。你打算难看地挣扎到什么时候？』嫉的嘲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疑惑和警惕。现在凑手中的镜子已经不是先前那一面，捡回来的镜子放在口袋里，方才他打滚捡回镜子的时候就巧妙地掉了包。凑要让嫉以为他用一面镜子就能完全挡住攻击，不让嫉联想到可以打破镜子。

『去死，去死，去死啊！』嫉仿佛被彻底激怒，猛烈地冲刺过来，凑又一次用镜子将其弹开。嫉毫不停歇，继续发动攻击，从试探性的攻击转变为猛烈的连续攻击。每承受一次攻击，镜子吸收不完的损伤就会累积在凑的身上，有时他还得以毫厘之差闪躲。但即使只是轻轻掠过，光速的攻击仍然对凑造成了重大的伤害。

他全身满是伤痕，鲜血从伤口中渗出，染红了衣服，好不容易才维持住混沌朦胧的意识。他自然不可能永远抵挡嫉的攻击。暴露在攻击下的镜子眼看就要破裂，凑又再次让镜子脱手，在捡镜子的动作中巧妙地进行掉包。

『你为什么要掉包镜子？』但嫉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或许只是凑巧，也或许是对凑的行动起了疑心，从而进行了仔细观察。无论如何，嫉对凑的行动产生了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嫉飘在空中，开始思索凑的行动意味着什么。随即，嫉目露凶光，那张丑脸变得更加狰狞。『原来如此啊。我上当了。镜子迟早可以撞破，你就是不想被我看出这一点吧？』嫉的表情从愤怒转为一种诡异的笑容。

『但我既然知道，就不会再上当了。我要尽快离开这棘手的地方。』嫉放眼望向四周，开始观察林子里的镜子。林子里的镜子围了好几层，要打破这么多镜子出去，得花费不少工夫，而且非常麻烦。但有唯一一个地方的封锁比较薄弱，那就是世外之森的正中央、阴阳界神木的正上方。两棵大树构成拱门，导致枝叶生长的方向有所偏离，树枝上面的镜子也装得不均匀，只要打破一面镜子，就可以开出一条路。

嫉在高笑声中一次又一次地撞向这面镜子。即使多次遭到反射，它仍然不停止冲撞。没过多久，镜子上便出现了裂痕。凑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