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江其麦,你很廉价吗?

江其麦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特殊且熟悉的铃声让她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号码主人是谁。

“江其麦,你在挑战我么?”

果不其然,刚接通电话。

江珠还的声音便迫不及待的来到她的耳边。

突然想起今天是大小姐复健的日子。

昨天一直在担忧会议,她完全把这件事情抛掷脑后了。

明白过来的江其麦立刻从别墅里离开。

在去往康复室的路上,她时刻注视着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现在的江珠还已经开始进行最痛苦的一项了。

那么等会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不言而喻。

推开大小姐专属的房间门,江其麦驾轻就熟的代替护工的位置。

终于解脱的护工感激地看了一眼她,站在旁边休息。

“你是骑着蜗牛来的吗?”

强烈的疼痛让江珠还浑身像是被水淋了一样湿漉漉的。

汗腾腾的身体无力地靠在胳膊旁,很快把江其麦的衣服也浸湿了。

注视着大小姐涨红的脸,她慢吞吞地说:“路上堵车。”

复健的过程总是漫长又痛苦的。

偏偏江珠还十分坚韧。

复健这么多年,自己还从来没见过她流泪的模样。

真厉害啊。

等到所有项目全都结束以后。

江其麦便开始为她的腿做放松按摩。

“怎么,这双腿你都看快九年了,还没习惯?”

江珠还靠在墙边,喘息着,还不忘讽刺她。

“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你就可以独立行走了。”

想起进门前医生的谈话,江其麦抬起头注视着她。

“呵,这种东西我早就知道,不用你假好心。”

没想到大小姐只是嗤笑,漫不经心地从保镖的手里接过一个黑色塑料袋。

随后扔向江其麦的旁边。

没有去看,她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江其麦,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摆出这样一幅模样。”

手臂被她踹开,江其麦抬起头注视着她的眼睛。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没有同情你,我只是佩服。”

把愣住的大小姐扶到浴室旁的凳子上,江其麦开始调试水温。

江珠还复健的整体流程她已经铭记于心了。

看着水位在浴缸里上涨,温热的水流划过手指,飞溅在手背上。

上升的水顺着手背,流过无名指的戒指。

最后汇聚成浅浅的一汪水洼。

江其麦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将这个戒指摘下来。

“喂,我说,别看那个垃圾的戒指了。”

“他周从白千亿资产,就给你买这种戒指,你还喜欢的不得了。”

“江其麦,你很廉价吗?”

注视着她过于瘦的脊背,已经准备好的江珠还用拐杖不耐烦的敲击着瓷砖。

发出的嘟嘟声成功拉回江其麦。

她起身将江珠还扶进浴缸中。

“如果你没偷走我的身份,那么你根本不会跟周从白产生交集。”

“他对你漠视,你还非要上赶着,真是丢人。”

替她揉搓着头发,江其麦听着大小姐絮絮叨叨。

心情倒是没有任何影响。

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

等为江珠还吹完头发以后,江其麦打算离开。

“喂,看在你今天伺候的这么好的份上,如果你要跟周从白离婚的话,可以来找我。”

“我勉为其难的处理一下。”

转过身注视着面容精致的女人。

此时她正因为身体恢复干爽心情很愉悦。

“为什么?”

安静的房间内,江其麦听见自己这样问。

“为什么要帮我?”

正打算优雅喝水的江珠还听见她这样问,很是恼怒地将杯子摔在地上。

“我帮你!”

“我帮谁都不会帮你!”

“如果不是那个老好人一直试图缓和你跟我的关系,谁会在意你?”

“江其麦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你自恋的本事见长啊。”

原来江其琛到现在都还没放弃这件事情啊。

得到答案的江其麦低下头同旁边的保镖打声招呼就准备离开。

“滚得越远越好!”

随后跟出来的是那个黑色塑料袋,盒子因为摔落在地上打开了一角。

露出里面璀璨夺目的钻石珠宝。

“带上这个,别他妈在外面丢人。”

“周从白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房门关闭,隔绝女人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

江其麦捡起地上的珠宝,想要交给保镖却被拒绝。

为首的男人面露难色。

“周夫人,您也知道大小姐的脾气,您还是收下吧。”

江其麦也不好意思为难他们。

于是拎着一袋外表有些寒酸的珠宝,她坐上回去的车。

折腾的有些晚,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靠在车窗旁,江其麦怅然若失。

要是换成是十七岁的她,面对如今发生的一切。

恐怕早就愤怒地指着鼻子开始回怼了。

可惜她的傲慢与自尊早就在为活下来而奔波的这些年中消磨殆尽。

已经没有力气做出剧烈的反应。

只能平静的接受。

等离开云城就好了。

江其麦的眼中又焕发出一丝生机。

等到她赎完罪,还完人情后。

她就自由了。

...

回到别墅江其麦发现周从白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发现她后,少年很快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黑色袋子。

“麦麦,你回来了,我们吃饭吧。”

看着他虽然有些累但还是雀跃的模样,江其麦抬眼望向旁边热气很少的菜。

“你可以不用等我的。”

毕竟结婚这么多年以来,同未来的你很少在一起吃饭。

“怎么可以不等你呢麦麦,快点洗手来吃饭吧”

看着少年小心地将黑色塑料袋放置在旁边,仿佛手里的东西是名贵包包一般。

江其麦说不动容是假的。

但他突然的出现就必然代表会突然消失。

如果他同二十七岁的周从白此消彼长。

那么未来的她就太煎熬了。

洗好手后,江其麦坐在位置上听着少年叽叽喳喳。

原来这就是高中生的无限活力吗?

“周从白,你这些话可以不用跟我说的。”

见他即将要说出处理的合同内容,江其麦连忙出声打断。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少年带着微笑的神态突然僵硬,无措地低下头。

随后有些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同她道歉。

“对不起麦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