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七岁的周从白很好哄来着。

看着他这幅模样。

江其麦心里也不好受。

她这样的行为同二十七岁的周从白有什么区别呢?

一样的冷漠,一样的不耐烦。

她对二十七岁周从白的感情消磨殆尽。

是因为男人的冷言冷语,还有他的不作为。

大人的恩怨不能牵扯到小孩子上。

至少,她不应该迁怒十七岁的周从白。

“对不起周从白,我今天太累了。”

她伸出手放在周从白的脑袋上摸了摸,注视着他青涩的面容诚恳道歉。

“那你接下来怎么处理的?”

回答她的是少年重新亮晶晶的眼眸,以及她被握住的双手。

“麦麦没关系!”

“你说得对,涉及到合同内容的话我下次会注意的。”

看到他没事人的反应,江其麦才想起来。

十七岁的周从白很好哄来着。

结束这段小小的风波,江其麦继续听他讲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

餐厅里的佣人在刚刚被她使唤走了。

现在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江其麦的心却不觉得寂寥。

或许她之前的低落,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但是在听到少年说他今天跟周沛见面时,她变了脸色。

“周从白,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每次见到他,我都感觉像是被毒蛇缠绕上了。”

如果非要让她在被周从白无视和见到周沛两者之间选的话。

江其麦会非常坚定的选择前者。

“我知道了麦麦。”

周从白笑眯眯地点头,似乎是要将她的话记在心里。

今天的风波总算告一段落。

躺在床上,江其麦开始梳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会是谁希望自己去展览会呢?

如果是跟她职业相关的话。

她一个画漫画的去科技展览会做什么?

如果是跟周从白认识的人。

那应该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不好。

就更没必要邀请她了啊。

盯着房间天花板上的灯,江其麦思路被堵塞住。

实在不行的话,就等到展览会的时候再认真观察吧。

如果真有这个人的话。

那他一定会出现的。

“麦麦,我可以进来吗?”

门口传来少年含糊不清的声音。

“不可以。”

江其麦想也没想就开口回绝。

笑话,怎么可能会让他进来。

“麦麦~”

撒娇的语气又开始在房门外响起。

只是这次让江其麦听的有些窝火。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周从白你回去!”

门口没了声音。

她刚才的态度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江其麦犹豫要不要出去查看。

“麦麦,我回来的时候听管家说今晚会有大暴雨,说不定还会打雷。”

“我想你会害怕,所以就想来打地铺陪你。”

她按捺着异样的情绪,想说自己早就已经不怕打雷了。

却没想到此刻天空像是想同她作对。

一道惊雷劈了下来。

刹那间的白光甚至让江其麦看清了庭院中的海棠树。

“麦麦你不要害怕。”

“那我进来了麦麦。”

下一秒,周从白便抱着比他上半身还高的被子走了进来。

随后开始自顾自地在江其麦旁边的地板上铺起了地铺。

一切的运动行云流水。

快速到让她觉得周从白是不是早有图谋。

怎么能用这种想法来揣测未成年人...

江其麦立刻反驳脑袋中的胡思乱想。

当年十七岁的周从白和她一直是这个相处模式。

只不过不会用黏糊糊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至于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可能是因为突然来到陌生的时空,身边只有她一个熟知的人吧。

很正常的雏鸟效应而已。

“麦麦。”

耳边又传来堪比叫魂的声音。

江其麦趴在床边往下看向周从白。

失去发胶加持的头发有些乱糟糟,露出少年青涩但精致的眉眼。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

高耸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未来的他总是抿着的薄唇此刻却微微上扬。

看起来心情不错。

可能人就是一种不知足的生物吧,她想。

二十七岁的周从白冷漠偏执,把她当空气。

她觉得窒息。

十七岁的周从白热情开朗,短短两天的相处,恨不得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也觉得窒息。

“麦麦,你早点睡觉吧。”

少年跟她对视上以后愣了一下。

随后默默背过身,将自己卷成一个蚕蛹。

看他裹得这么严实,想必也不会感冒。

于是江其麦便放弃再给他拿一床的想法。

重新平躺在床上。

她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总觉得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

......

四月的气温总是变幻莫测,忽高忽低。

望着眼前脸红通通的周从白。

江其麦不由得叹气。

早知道昨天就应该让他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再不济也得给他拿几床厚被子才是。

果然人还是不能抱着侥幸的心思啊。

“张秘书吗?我是江其麦。”

“周从白发烧了,还挺严重的。”

“如果有需要处理的任务就麻烦你带过来了。”

没办法,她只能打电话向勤劳上班的张秘书告知这件事情。

望着旁边脑袋顶着块冷毛巾望着她还嘿嘿嘿笑的少年。

江其麦倍感头疼。

怎么偏偏今天别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呢?

早知道昨天就不给佣人还有老管家放假了。

原本想着避免他们听到些什么。

这下好了,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

“麦麦,你今天想吃什么早饭?还是三明治吗?”

“我去给你做。”

刚想说不用,她转身便看着周从白颤颤巍巍地从板凳上站起来。

才迈出去一步便因为腿软想要跪下去。

想要接住他的江其麦不小心也被带着摔倒下去。

后脑勺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意识到少年的手正垫在下面。

“还是我来吧。”

一切恢复正常后。

江其麦打开冰箱,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以果腹的食物。

想着周从白毕竟是个病号,等会又要吃药。

便打算做些清淡的蔬菜粥垫垫肚子。

......

清脆的切菜声在寂静的别墅中很是明显。

“麦麦,没想到现在的你都会做饭了。”

坐在厨房门口,周从白的声音有些虚弱。

“看来未来的我对你很不好,对不起。”

切菜的声音停了下来。

江其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这跟你没关系,不需要道歉。”

被赶出江家的那个暑假,她就学会了做饭。

将蔬菜丢进已经煮软烂的白粥中。

江其麦打算再放点其他东西进去。

对病号还是得好一点才行。

路过少年的身边却被他拉住手。

因为生病,周从白的眼神迷离。

整个人都在散发热气。

但还是试图将脸靠在江其麦的手心。

“麦麦,你能告诉我这十年都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