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碴子糊脸别擦泪

天刚擦黑，西北风就跟狼嚎似的往窗缝里钻。胖子蹲在灶台边上，把最后半瓶老干妈倒进鸳鸯锅里，红油混着柴油味儿直呛鼻子。“这叫战术火锅晓得不？”他拿铁勺敲了敲锅沿，里头泡着二十几个玻璃瓶，“等那帮龟孙凑近了，老子请他们吃爆辣窜天猴！”

林雪裹着三层羽绒服从地窖钻出来，鼻尖冻得通红：“王金宝！你把我酒精棉全糟蹋了！”刚要抬脚踹，外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房梁上的灰扑簌簌往下掉。瘦子像只黑猫似的从房檐翻下来，机械臂上挂着冰溜子，言简意赅：“来了。”

林风扒着墙头往外瞅，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白茫茫的雪地上，密密麻麻的蓝点子跟萤火虫似的晃悠——少说百八十个蓝皮怪物正往这边挪，打头那个脖子上还挂着半截狱警皮带。后头影影绰绰的还有十几辆改装车，车顶上架着的土炮管结满了冰霜。

“你管这叫丧尸？”胖子舌头都打结了，“这他妈是变异装甲师啊！”瘦子已经翻上东墙头，两把复合弩左右开弓，箭矢嗖嗖扎进雪地里。林风刚要摸喷火枪，突然发现那帮怪物压根不理中箭的同伴，就跟没痛觉似的继续往前拱。

老爷子拎着煤油灯从后院跑来，灯罩上全是冰裂纹：“小兔崽子！地窖墙裂了！”林风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见地窖口往外冒蓝烟，跟烧了电子厂似的。墙上的燧人纹这会儿亮得跟LED灯带一样，映得整个院子跟夜店舞池差不多。

“胖子守东墙！九哥管西边！”林风扯着嗓子喊，顺手把铁锹塞给林雪，“你带老爷子堵地窖！”话没说完，第一发土炮就轰在了大门上。两米厚的橡木门板跟纸糊似的炸开，碎木渣子天女散花似的乱飞。

瘦子突然从墙头跳下来，一把将林雪扑倒在雪堆里。半截铁门框擦着她发梢飞过，深深插进后面柴火垛。林风眼看着个蓝皮怪从豁口冲进来，那玩意胳膊比大腿还粗，抡起来能把牛砸晕。他抄起喷火枪要射，枪口却噗噗冒黑烟——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大爷的！”胖子从厨房窗户探出脑袋，抡圆了胳膊把鸳鸯锅甩出来。滚烫的红油汤天女散花似的浇了怪物一身，玻璃瓶叮叮当当砸在冰面上。林风福至心灵，点燃打火机往地上一扔——

“轰！”

蓝色火苗噌地窜起三米高，那怪物瞬间变成人形火炬，手舞足蹈地撞翻了后面俩同伴。空气里弥漫着麻辣烫混烤肉的味道，胖子趴在窗台上干呕：“完了完了，这辈子都不想碰火锅了...”

西墙突然传来金属撕裂的刺耳声。瘦子单膝跪在墙头，机械臂卡着个怪物的脖子直冒火星子。那玩意指甲在铁皮上刮出刺啦刺啦的响动，眼瞅着就要咬上他手腕。林雪不知从哪冒出来，抄起手术刀就往怪物太阳穴扎，刀刃却“嘎嘣”断成两截。

“用这个！”老爷子甩过来把青铜匕首，刀柄上刻着鸟篆文。林雪下意识反手一捅，匕首跟切豆腐似的没入怪物天灵盖。蓝血喷泉似的滋出来，在雪地上烫出个个冒着热气的窟窿。

地窖方向突然传来闷雷似的轰鸣，整个院子跟地震似的晃悠。林风扭头看见蓝光冲天而起，墙上的燧人纹跟活了似的往地窖里钻。老爷子胡子直颤：“坏了坏了，地脉要炸！”

胖子这会儿正跟三个怪物跳贴面舞，钉枪怼在对方肚皮上连发：“风子！管管你家的祖传暖气片！”林风刚要往地窖冲，裤腿突然被拽住——是个只剩半截身子的怪物，肠子拖在身后像条蓝尾巴。

“去...去...”怪物喉咙里咕噜出人声，眼眶里钻出条晶蓝色蜈蚣。林风浑身汗毛倒竖，抡起工兵铲拍西瓜似的给它开了瓢。那蜈蚣“吱”地尖叫，化成滩蓝水渗进雪地。

地窖里蓝光突然暴涨，林风眯着眼摸进去，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尿——整面墙变成了透明的水晶，里头能看到地下百米深处盘根错节的金色脉络，像极了人体血管。青铜钥匙自己飘在半空，钥匙柄上的纹路正跟水晶墙共振。

“警告！地脉节点过载！”机械合成的女声突然响起，林风这才发现墙角多了个青铜仪表盘，指针在红区疯狂跳动。水晶墙里的金脉开始发黑，有几处已经断成渣渣。

外头突然传来胖子杀猪似的惨叫：“九哥挺住啊！”林风咬牙把钥匙插进仪表盘，闭着眼瞎拧一通。整个地窖发出火车鸣笛般的巨响，水晶墙“咔嚓”裂开蛛网纹。

等林风连滚带爬跑出来，院里的景象让他傻眼了——所有怪物跟断了电的机器人似的僵在原地，眼窝里的蓝光忽闪忽闪。瘦子正单臂吊在房檐上，机械臂冒着黑烟。林雪瘫坐在血泊里，白大褂染得跟泼墨画似的。

“愣着干啥！”胖子一瘸一拐地从厨房出来，手里拎着冒蓝火的煤气管，“趁他病要他命啊！”说着点火器一按，火龙卷呼啸着扫过院子。冻僵的怪物们劈里啪啦爆成冰渣，跟过年放鞭炮似的热闹。

后半夜，一帮人围着火炉直哆嗦。林雪给瘦子处理伤口，镊子夹出块带血的齿轮：“你这胳膊...根本不是退伍时装的！”瘦子偏过头不说话，防毒面具摘了扔在角落——底下是张棱角分明的脸，从眉骨到下巴爬着道蜈蚣疤。

胖子凑过来瞅了眼零件，突然跟被雷劈了似的：“这编号...是二十年前北极星科考队的！”他哆嗦着从裤裆里摸出个防水袋，抽出张泛黄的老照片——年轻版的瘦子站在科考船甲板上，背后极光里隐约有座冰山雕成的宫殿。

地窖突然传来嗡鸣，众人冲下去发现水晶墙复原了，上面浮着幅会动的地图。金色脉络从老宅直通西山监狱，有个棺材状的阴影正在地下蠕动。林风手指刚碰上去，整幅图突然翻转，显出段甲骨文——

“子时三刻，尸王醒。”老爷子念完脸都绿了，“完犊子，这是要出土僵尸祖宗啊！”

远处传来汽笛般的嘶吼，震得冰碴子扑簌簌往下掉。瘦子默默组装着新武器，把科考队照片塞进贴身口袋。胖子往裤腰上别了圈雷管，突然咧嘴一笑：“你们说，那尸王吃不吃麻辣味？”

林雪擦着手术刀没抬头：“解剖完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