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这是厨艺救国

沈叙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唇角微勾：“怎么，不愿意？”

“臣妾愿意！”她连忙应下，随即又犹豫道，“可是臣妾只会做些家常菜！”

“无妨。”沈叙转身走回御案，“御膳房的食材随你用，兵部的军粮样本也会送来。”他顿了顿，“朕只要结果。”

御膳房。

陆婠婠盯着案板上晒干的肉条、硬如石块的干饼，以及一堆叫不出名字的粗粮，愁眉苦脸。

春桃在一旁小声嘀咕：“小主，这真的能吃吗？”

“当然不能直接吃。”陆婠婠拿起一块干饼，用力掰了掰，纹丝不动。她叹了口气，“得想办法让它们变得……不那么难以下咽。”

她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春桃，去取些蜂蜜和猪油来！”

十日后。

沈叙看着桌上摆着的几样“改良军粮”——

蜜油饼：干饼碾碎后混入蜂蜜和猪油重新烘烤，酥脆香甜，且能存放半月不坏。

肉松糍粑：将肉干蒸软撕成丝，混合糯米粉制成小块，蒸熟后晒干，热水一泡就能恢复软糯。

辣酱豆：北疆特产的大豆煮熟后发酵，加入辣椒和盐，密封保存，开胃又耐放。

沈叙每样尝了一口，神色莫测。

陆婠婠紧张地攥着衣角：“皇上，若不合口味，臣妾可以再改……”

“不必。”沈叙放下筷子，“明日，朕会召兵部的人来试。”

他抬眸看她，忽然问：“你父亲可曾教过你这些？”

陆婠婠摇头：“父亲从不与我说朝政之事。”

沈叙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轻笑一声：“陆婠婠，你倒是比你父亲聪明。”

她心头一跳。

——他果然是在试探她和陆家的立场。

沈叙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道：“北疆军粮贪腐案，牵扯甚广。你父亲若查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陆婠婠脸色一白。

前世，陆家满门抄斩的导火索，正是父亲查案时得罪了权贵！

沈叙转过身，目光如炬：“朕可以保他，但有一个条件。”

御书房内，炭盆烧得正旺。

陆婠婠跪坐在青玉席上，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辣酱豆。听到沈叙的条件，她一个激灵，豆子“咻”地弹出去，正好砸在皇帝衣摆上。

“臣妾、臣妾……”她手忙脚乱去捡，额头“咚”地磕在案几上。

沈叙弯腰拾起那颗豆子，慢条斯理放进嘴里：“条件很简单——”

“从今日起，你每日来为朕做饭。”

陆婠婠捂着额头，杏眼圆睁：“就这？”

“就这。”沈叙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绢帛，“顺便把《军粮改良方略》写成折子。”

她刚要松口气，又听皇帝补了一句：“对了，你父亲昨日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

“什么？！”陆婠婠猛地站起来，发髻上的银签子“当啷”落地。

沈叙用脚尖拨了拨那根签子：“朕准了。”在她炸毛前又悠悠道：“不过朕新设了个'军粮监'，正三品，专管北疆粮草。”

陆婠婠眨眨眼，突然福至心灵：“所以父亲不是被贬……”

“是升官。”沈叙突然凑近，龙涎香混着辣酱豆的气息扑面而来，“爱妃要不要也升一升？”

她往后一仰，差点栽进炭盆：“臣妾觉得现在挺好！”

“那可惜了。”沈叙直起身，从案几抽屉取出个食盒，“朕还特意让御膳房做了……”

食盒打开的瞬间，陆婠婠的鼻子不受控制地动了动——是红烧肉的香气！

“想吃？”皇帝夹起一块颤巍巍的肉，“叫句好听的。”

“皇上万岁？”

“换一个。”

“陛下英明？”

沈叙把肉放回食盒：“李德全，送客。”

“相公！”陆婠婠扑上去抱住食盒，“这块肉它说想被我吃！”

满室寂静。

李总管手里的拂尘“啪嗒”掉在地上。

沈叙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轻咳一声：“再叫一遍。”

三日后，圣旨晓谕六宫：

“陆氏婠婠，性行温良，克娴内则，特晋为贵人，赐号'惠'。”

林贵妃气得摔了茶盏：“惠贵人？！陛下居然特意赐了封号！”

贴身宫女弱弱道：“听说是因为惠贵人改良了军粮。”

“本宫不管！”林贵妃抓起一碟杏仁酥就往嘴里塞，“去打听打听她今日给皇上做什么……咳咳咳！”

“娘娘！您又偷吃甜食！太医说了要控制……”

“闭嘴！本宫这是……咳咳……试毒！”

而此刻陆婠婠正指挥太监们搬烤炉：“往左点，再左点，对了！”

春桃忧心忡忡：“小主，咱们真要在这烤全羊？”

“当然！”她掏出一把孜然，“皇上说想吃西域风味。”

“可这是御书房偏殿啊！”

“所以才要在这里烤嘛。”陆婠婠眨眨眼，“你想想，奏折批累了，一抬头就能看见油光发亮的烤全羊。”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沈叙的声音：“爱妃，朕的烤羊……”

声音戛然而止。

陆婠婠回头，只见皇帝站在门口，身后是一群目瞪口呆的朝臣——兵部尚书手里还拿着军粮样品。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沈叙淡定地整了整衣袖：“诸位爱卿，今日便在此，边吃边议。”

从那之后，陆婠婠“善厨艺”的好名声，在朝堂流传开来。各家夫人小姐开始学着厨艺，一时间京城中各大酒楼饭庄的厨艺直线提升。

御花园，风和日丽。

陆婠婠正蹲在花圃边，美滋滋地给她的“西域牡丹”浇水。自从被晋为惠贵人，她在后宫的日子可谓风生水起——御膳房的厨子们对她毕恭毕敬，连御前总管李德全见了她都要笑眯眯地喊一声“陆小主”。

然而，好景不长。

“哟，这不是惠贵人吗？”一道娇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三分刻薄七分阴阳怪气。

陆婠婠手一抖，水瓢“啪嗒”掉在地上。

——是林贵妃。

她今日穿了一袭绯红宫装，发髻上的金步摇随着步伐叮当作响，身后跟着四五个宫女，阵仗十足。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陆婠婠规规矩矩行礼，心里却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