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屿查身世

暴雨敲打着江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江屿盯着电脑屏幕上的DNA检测报告,指尖在“相似度87.3%”的字样上停顿。这是他偷偷从阿念梳子上取的头发,与他在私家侦探那里买到的“时家弃婴档案”做的比对——数据显示,他们有近亲属关系。

“江少,郁总在楼下等您。”秘书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江屿迅速关掉页面,将报告塞进抽屉最深处。镜中倒影里,他领口别着阿念送的贝壳袖扣,那是她十六岁时用碎贝母亲手粘的,说“戴上就能心想事成”。

电梯里,江屿摸着西装内袋的U盘,里面存着他调查了三年的线索:1998年时家商船沉没事件、郁辞墨母亲沈月如的死亡证明、阿念手腕上贝壳手链的定制记录。七年前在孤岛,他亲眼看见郁辞墨将半片贝壳塞进她襁褓,而那贝壳内侧,刻着“沈”字。

“想什么呢?”郁辞墨的声音从会议室传来,他穿着深色西装,袖口挽起露出红绳——那是阿念编的平安绳,他戴了十年。江屿挑眉,将咖啡推过去:“想郁太太今天穿的裙子,和七年前在孤岛捡的贝壳一个颜色。”

郁辞墨的手顿在咖啡杯上,指腹摩挲着杯沿:“说正事。”江屿收敛笑意,从文件夹里抽出张照片:“这是时景渊上周见的人,东南亚航运集团的理事,而该集团旗下货轮,曾多次参与时氏的‘特殊运输’。”

照片里,时景渊站在码头,身后是正在装载集装箱的货轮。郁辞墨的眼神骤然冷下来,他想起阿念锁骨的疤痕——那是被集装箱上的铁链划伤的,当时她只有九岁,哭着说“有坏人要抓我”。

“还有这个。”江屿推过另一份文件,“阿念的医疗记录显示,她七年前被诊断出‘创伤性失语症’,但病历上的主治医生……”“是时景渊的大学同学。”郁辞墨接过话,指节敲了敲文件上的签名,“他们想让阿念永远开不了口,说出当年的真相。”

窗外惊雷炸响,江屿看见郁辞墨镜片后的眼底翻涌着暗潮,像极了七年前那个暴雨夜——他们在孤岛发现时家商船残骸,船上装满了走私的文物,而阿念抱着沾满血的贝壳,缩在礁石后发抖。

“辞墨,”江屿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在水下,“你有没有想过,阿念可能不是单纯的‘弃婴’?”郁辞墨猛地抬头,瞳孔骤缩。江屿从钱包里抽出张旧照片——十二岁的阿念穿着碎花裙,站在郁辞墨和时景渊中间,腕间的贝壳手链格外醒目,而背景里的救生艇上,印着“时氏海运”的标志。

“我找人复原了当年的搜救录像,”江屿的声音发紧,“阿念被救起时,手里攥着半张船票,目的地是东南亚。而那艘船,属于时景渊的父亲时鸿生。”郁辞墨感觉血液冲上太阳穴,他想起沈月如临死前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写着“时鸿生害我,保护念”。

“你是说,阿念是时鸿生的私生女?”郁辞墨的声音带着不愿相信的颤抖。江屿摇头:“更可能是……时鸿生想灭口的证人。1998年海难不是意外,是他为了销毁走私证据,炸沉了商船,而阿念是唯一的幸存者。”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郁辞墨想起阿念每次看见轮船模型时的恐慌,想起她半夜惊醒时总喊“不要烧船”。原来她不是失忆,而是那些记忆太过痛苦,被她的大脑自动封存了。

“我们得告诉阿念。”江屿站起身,窗外的雨幕映得他脸色发白,“她有权知道真相,哪怕会伤害她。”郁辞墨却摇头,指尖捏紧照片边缘:“不行,时景渊手里还有她的身世证明,一旦曝光,她会被时家彻底毁掉。”

“那你打算怎么办?”江屿逼近半步,“继续用‘契约婚姻’当幌子,看着她被蒙在鼓里?”这句话像根刺扎进郁辞墨心口,他想起昨夜阿念替他包扎伤口时,指尖抚过他后背的疤痕,说“以后换我保护你”。

手机突然震动,是阿念发来的消息:今晚回家吃饭吗?我学了孤岛的椰子鸡。郁辞墨看着屏幕上的猫咪表情包,想起她蹲在厨房系围裙的样子,眼底的冰忽然化了。他转头看向江屿:“明天去孤岛吧,从商船残骸开始查起。”

深夜的公寓飘着椰子香,阿念揭开锅盖,热气模糊了她的眼镜。郁辞墨进门时,看见她鼻尖沾着鸡汤,像极了七年前她第一次学做饭时,把椰子奶当成牛奶倒进锅里的样子。

“洗手吃饭。”她笑着递过毛巾,却在触到他指尖时愣住——他的手背上有道新伤,还渗着血。“又去打架了?”她皱眉,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郁辞墨低头看她认真包扎的样子,忽然伸手握住她手腕,吻落在那道贝壳手链的疤痕上。

“阿念,”他低语,“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你会不会怪我?”阿念抬头,撞见他眼底的痛楚,像七年前他说“我要去留学”时一样。她忽然放下碘伏瓶,跨坐在他腿上,双手圈住他脖子:“除非你死,否则我不会让你离开。”

郁辞墨一愣,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与苦涩。他抱紧她,闻着她发间的椰香,想起江屿的调查结果——阿念很可能是时鸿生的亲生女儿,而他的父亲,正是被时鸿生害死的。命运像个残酷的玩笑,将他们绑在仇恨的两端。

“明天和我去孤岛好不好?”他轻声说,“去看看我们刻字的礁石,去捡你最喜欢的月光贝。”阿念点头,指尖抚过他眉骨:“好,但你要答应我,不再一个人冒险。”郁辞墨闭上眼,将脸埋进她颈窝,像个贪婪的孩子——他想在真相揭晓前,再贪恋片刻她的温暖。

凌晨三点,阿念被噩梦惊醒,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她走进书房,看见郁辞墨趴在桌上睡着,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纸——是沈月如的绝笔信,上面写着:辞墨,念是无辜的,不要让仇恨毁了她。

泪水模糊了阿念的视线,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郁辞墨总是欲言又止,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愧疚与痛楚。她轻轻抽走信纸,在背面写下:不管真相如何,我只要你。

窗外,暴雨渐歇,第一颗星星从云层里探出头来。阿念将纸条塞进郁辞墨掌心,俯身吻了吻他眉心的川字纹。她不知道明天会面对什么,但她知道,只要他们在一起,哪怕是深渊,也能趟出一条路来。

江屿站在公寓楼下,抬头看着书房的灯光。他摸了摸口袋里的DNA报告,想起阿念小时候总爱趴在他背上说“江屿哥哥最好了”。手机忽然震动,是明清野发来的消息:时景渊在调海岸警卫队的旧档案,你们小心。

他抬头望向夜空,暴雨后的月亮格外明亮,像极了孤岛的夜晚。七年前三个少年在礁石上许下的“永远保护阿念”的誓言,此刻在他耳边响起。江屿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不管真相多残酷,他都要护她周全,如同当年在孤岛上,他替她挡住鲨鱼时那样。

注:本章节通过江屿的调查视角揭露核心身世秘密,将“1998海难”“时家走私”“郁家血仇”三条线索交织,同时以“贝壳手链”“沈月如绝笔信”等物品强化情感羁绊。暴雨场景与孤岛伏笔呼应前文,兄弟间的理念冲突为后续“危机升级·背叛”卷的正面冲突埋下张力,而阿念的主动选择则预示着情感线将迎来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