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构祸萧墙
- 什么万魂幡,我这分明是功德录!
- 半扇猪右
- 2265字
- 2025-05-19 00:01:30
“嘭嘭嘭……!”
两条门板被外头的差爷砸的嘭嘭响,眼瞅着便要顶不住倒下来了。
“是谁啊?”
屋子里,陈老汉正在煮饭,柴草燃烧散出熏鼻的浓烟,呛得老人不停抹眼。
这几日有了李牧舍来的银钱,家中吃的总算不再是糠了,诱人的稻米香气顺着锅沿钻出,夹在烟火气中,倒是早早叫赖床的穗穗醒了。
“爷爷,穗穗去开门!”
小丫头一骨碌翻身下地,光脚向外头跑去,在她身后陈老汉也擒着一杆饭铲跟了出来,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写满疑惑。
他在这武康县中没什么亲戚,平日里来往走动最多的便是周遭邻里,可这大清早鸡还没叫,哪个邻居会这般不懂规矩?
“穗穗……”
想到此,陈老汉忙想叫住前边的孩子问个清楚,却不想外头的人见迟迟没人出来,已然急了。
“咚!咚!”
随着两脚势大力沉的猛踹,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户瞬间从外破开,迎头便朝着刚跑过来的穗穗砸去!
嗡!
两条木板倾斜而来,溅起烟尘,穗穗就站在下方,一时害怕极了,更是连喊叫都忘了。
“小心!”好在陈老汉本就心有防备,加之距离不远,这才一手将丫头给拽回身前,紧紧搂在怀中,安抚道:“穗穗别怕,别怕……”
“磨磨蹭蹭,定然有鬼!”
烟尘散去,三个身着皂狗皮的差役正一脸凶狠的站在外面,领头的薛贵分开左右,看也不看险些被砸伤的穗穗,只盯着陈老汉,轻哼一声:“奉青天大老爷之命,搜查要犯,闲杂人等一律滚开!”
“要、要犯?”
一听这话,陈老汉顿时慌了,当下也顾不得安抚受惊吓的穗穗,赶忙讨好的挤出个笑脸,赔笑道:“这位差爷息怒,我陈家几代上下都是地道的农户,绝对没什么要犯,您是不是弄错了?”
“呵,有没有要犯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薛贵冷笑,戏谑的打量他一番,:“有人称亲眼见到那贼子进了这院子!”
“老东西,识相的话就尽早把人交出来,也免得受皮肉苦,不然……”
随着他的一个眼神示意,余下两名差役立马取下缚在背后的水火棍,不善的盯着爷孙俩。
“啊?这…这……这怎么能啊!”
陈老汉脸色骤变,却还在努力讨好,:“差爷们一定是弄错了,私藏要犯这种事,您就算是借小老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爷爷……”
受惊吓的穗穗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了,瑟抖在老人怀中,眼神却下意识看向了李牧所在的房间,小声咕哝道:“大哥哥还……唔!”
话还没有说完,意识到她要说什么的陈老汉便一把捂住了穗穗的嘴巴,讪讪干笑:“小孩子被吓到了,几位差爷莫怪。”
“少废话!”
然而,薛贵却是眼角一眯,一脚将他踹开,指着穗穗看去的那间屋子,道:“搜!”
呼啦!
两个差役当即堵死门口,其中一个轻喝一声,猛地抬脚朝着房门踹了过去。
“嘭!”
门没锁,被轻易弹开,院中的陈老汉不禁暗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
“大人,没有!”
“没有?”薛贵眉头大蹙,立马走过去看了看,脸色不悦,:“肯定是有人走漏风声,提前让要犯给跑了!”
这边,本来都已经绝望的陈老汉心头莫名一松,正暗暗庆幸时,却见领头的差役看了过来,那双眼就像是秋季里蛰伏菜地的毒蛇一样。
“老不死!”
啪!
不由分说,薛贵一巴掌便狠狠扇在了陈老汉脸上,打的他在原地转了两圈,几颗火牙混着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不许打我爷爷,不许打我爷爷!你们这群坏人!”穗穗尖叫着挡在老人面前,小胳膊小腿使劲在薛贵身上踢打着。
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惹得左右邻舍悄悄探出头查看了,但一见那青黑色的皂狗皮后,全都悻悻然的将脑袋缩了回去,不敢多管闲事。
“滚开!”
薛贵脸色阴沉,命人将穗穗抱走,冷冷的看着倒在泥地里的陈老汉,咬牙切齿,:“老东西,人是你给放跑的吧?”
“不…不是!小老儿不知道差爷在说什么啊!”陈老汉半边脸已经苍肿,嘴里含着半口血水,吐字不清,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磕头:“求差爷放了小孙女吧!”
“不知道?哼!”
薛贵冷哼,接过刚刚从里屋翻出来的一套青色长袍,拿着拓印在鞋底上比划几下,当头又是狠狠一脚踹下。
“唔……”
这一脚直中老汉面门,踹得他脑昏目眩,鼻口窜血,险些被要走了半条性命。
而这时候,薛贵则是将那带路的乞丐叫了进来,听对方亲口指认那日见到的凶徒穿戴正是这身后,抓着老汉将他提了起来,森然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个老不死还有什么话说!”
“嗬…不知……差爷…小老儿……真不知……”
陈老汉气若游丝,艰难发声。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薛贵眸光凛冽,狞声道:“先把这老不死带回去那个地方,回头用上个一百零八道刑,不信他不招!”
“老大,不用和班头说吗?”抱着穗穗的差役问道。
“蠢货!”
闻言,薛贵怒骂道:“这可是仙族老爷们遣下来的案子,谁能告破便是头功一件,这等好事何必分于旁人?”
“还是老大想的周全!”听到这话,余下的两个差役也全都恍然,面露狂喜。
“麻利点,咱们越早办好这事先机越大!”薛贵说着,一把抢过穗穗,在孩子的脖颈处用力一捏,顿时叫她昏睡过去不再吵闹,丢到了地上。
其余两人则是押解着陈老汉离去,临出门前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被扔到了那个乞丐面前,后者感激涕零,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
“先生来几个包子尝尝?都是刚出锅的,一文钱一个,保证皮薄馅大!”
蒸笼窜起来的热气丈许高,后头地小贩正殷切的向眼前持剑之人推销着自家包子。
“嗯,买上一屉。”
李牧的手搭在鞘上,食指一遍遍揩着上方的蛇皮纹路,心情大好。
这把剑并非是新铸的,而是那平安铁铺几年前为一客人定制,后不知怎地,那人交了银子却再没来过,以至它挂在高处闲到如今。
“这柄剑无论做工还是用料,都是一等一的好,怕是我就算新铸一柄,也不会如它。”
正因闲置日久,这剑的售价也便宜许多,只要九两银子,倒还给李牧剩下一了些闲钱。
很快,足足二十个鲜香味美的肉包便被摊主包好,李牧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面一闻,又颠了颠,嘴角勾起笑意。
“这回陈老总算不必节省着舍不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