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周扒皮

“看到了吗？极限压榨，激发潜能！”林墨指着“老戏骨”对田里其他草进行“思想教育”，“吃得苦中苦，方为草上草！以后轮流进对照组！”

众草：“……”识海里一片死寂的绝望。

除了优化“饲料”，林墨还开始尝试“增产”。

《陈氏手册》里提到过，枯荣草叶片蕴含微弱枯荣之气，是炼制某些特殊丹药，比如吊命、或者模拟假死状态的辅料。玄天宗定额征收的就是这种草叶。

以前为了伪装，他只敢让这些草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存，产出的草叶又少又枯，勉强交差。

自己则是投喂的同时吸收一点修炼，现在嘛……

“都听好了！”深夜，林墨站在田垄中央，如同点兵的将军，“这个月征收定额十五片！任务艰巨！”

意念传递过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田里瞬间炸锅！

“？！老大你疯了！这个月可没几天了”

“嘤嘤嘤…叶子…叶子不够揪的…”

“压榨！这是赤裸裸的压榨！”

“抗议！我们要休沐！要双倍灵力！”

“抗议无效！”林墨冷酷地驳回，“想想你们每天吸收的瘴气！想想我给你们转化的荣之灵力！想想对照组‘老戏骨’同志的牺牲！这点任务都完不成，对得起组织的培养吗？”

“增产方案如下：一、优化营养配给，墨绿套餐管够！二、老带新，资深草指导新草快速掌握枯荣平衡！三、……”

林墨顿了顿，意念中传递过去一个充满诱惑的画面——精纯的、双倍的荣华灵力，如同甘霖般洒落，“……超额完成任务者，奖励‘荣华沐浴’一次！时长翻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草。

原本蔫头耷脑的草株们，意念瞬间活跃起来，充满了“干了！”“为了双倍灵力！”“拼了！”的斗志。连“哭包草”的嘤嘤嘤都变成了“老大说话算话！”的确认。

夜复一夜，在林墨的“科学管理”和“灵力激励”下，七号田的枯荣草们如同被打了灵力。

表面上，它们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枯黄占主导的“废草”模样。

但在枯槁的表皮之下，生机在疯狂涌动，轮转效率不断提升。新生的草叶，在枯荣灵力的精准滋养下，虽然外表依旧伪装得蔫黄，但内里蕴含的枯荣之气，却在悄然变得……更加精纯、更加凝练。

转眼到了月末。

马脸照例阴沉着脸，带着记录玉简和一脸等着看笑话的赵石头，来到七号田验收。

他打定主意，这个月定额是十片合格的枯荣草叶，要求至少三成绿意，蕴含微弱枯荣之气。

以七号田这鬼地方和林废物那点能耐，能交出五片就算烧高香了！正好借机发难！

“林二狗！滚出来！交草叶！”马脸师兄的破锣嗓子在清晨格外刺耳。

林墨低着头，小跑着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破旧的木匣子，脸上依旧是那副惶恐不安、如同待宰羔羊的表情。

“磨蹭什么！打开！”马脸师兄不耐烦地呵斥。

林墨颤抖着手，掀开木匣盖子。

里面，整整齐齐，不多不少，躺着十片枯荣草叶。

马脸师兄和赵石头伸头一看。

只见那十片草叶，每一片都蔫头耷脑，枯黄的部分占了足足七成！边缘卷曲，颜色黯淡，一副营养不良、随时要碎裂成灰的凄惨模样。

比起其他药田里那些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灵草叶子，简直寒碜到了泥土里！

“噗！”赵石头第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马师兄您看！这…这也能叫草叶？这跟垃圾堆里捡的枯叶子有啥区别？林废物，你糊弄鬼呢？”

马脸师兄的脸也彻底黑成了锅底，眼中怒火升腾！他一把抓过一片草叶，指尖用力一捻！

按照常理，这种品相的枯荣草叶，蕴含的枯荣之气微乎其微，甚至可能捻一下就碎成渣。

然而——

嗤！

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凝练的、带着枯寂与生机矛盾气息的灰白气流，竟从那蔫黄的叶片中被硬生生捻了出来！虽然微弱，但那股气息之纯粹，远超普通枯荣草叶！

马脸师兄捻着叶片的手指猛地僵住！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指尖那缕转瞬即逝的灰白气流，又看看木匣里那九片其貌不扬、蔫了吧唧的枯荣草叶，最后猛地抬头，看向林墨那张写满了“废物”和“无辜”的脸。

“这…这…”

他“这”了半天，愣是没“这”出个所以然。这草叶的品相烂到极致，可这内蕴的精纯枯荣之气……简直邪门！

赵石头的嘲笑也卡在了喉咙里，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林墨适时地抬起头，眼神“茫然”又“惶恐”：“马…马师兄…是…是不合格吗？我…我都是按规矩…用瘴气水…小心浇灌的…这…这已经是最好的了…您看…这枯相…多标准…”

林墨指着草叶上那占了七成的枯黄部分，语气带着点委屈巴巴的自豪。

马脸师兄嘴角剧烈抽搐，捏着那片蔫黄草叶的手指都在抖。他想骂，可这草叶内蕴的气息确实达标了，甚至…有点超标？他想挑刺，可这品相…烂得如此真实，如此符合七号废田的设定，让他无从下口！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一种吃了苍蝇般的憋屈：“算…算你狗屎运！下个月…定额…十五片！”

他一把夺过木匣，将记录玉简往里面一扫，记录下“十片，下品，枯相过重”，然后像是躲避瘟疫般，转身就走，脚步比上次更加踉跄，背影都透着一股怀疑人生的凌乱。

赵石头赶紧跟上，临走前回头又看了一眼木匣里的蔫黄草叶，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直到他们走远，林墨才慢悠悠地直起身。

脸上那副惶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三百岁老农看着自家精心喂养、终于开始下蛋的鸡时的欣慰表情。

意念扫过田里。

“哭包草”立刻传来邀功的意念：“老大！我的叶子！最蔫的那片是我的！奖励！双倍灵力！要墨绿口味的！”

“老戏骨”也传来沉稳的意念：“对照组劳模，申请额外荣华沐浴一次。”

其他草也纷纷传递来“要奖励！”“累死了！”“老大你是周扒皮吗？”的意念。

林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