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大陆的罡风穿过舷窗时,林渊指尖的莲花印记突然渗出金液。那些金液在道心断剑上凝成古篆,竟组成《混沌元典》缺失的最后三页。母亲的鸿蒙紫气化作青鸟啄破金液,古篆突然飞入林渊识海——那里悬浮着上万座莲台,每座莲台都刻着不同的道心残卷。
「这是初代逆修的『道心莲台墟』。」苏挽月的血色玉简震颤不止,玉简表面浮现出与莲台相同的纹路,「元典记载,墟中每座莲台都封印着一段被天道篡改的历史。」墨曦的古剑突然插入甲板,剑身爆发出的青光竟在虚空中勾勒出莲台墟的地图,地图中央标记着三个问号:「心之囚笼」「血之祭坛」「魂之回廊」。
渡船降落在莲台墟边缘时,地面突然涌出黑色莲雾。林渊发现自己站在环形碑林前,每块石碑都刻着同一个名字——「墨」。母亲的鸿蒙紫气在石碑上凝成水珠:「这些是初代逆修的记名弟子,他们都因探寻道心真相被天道抹除存在。」话音未落,最近的石碑突然裂开,里面掉出一卷碳化的残卷。
残卷展开时飘出焦糊味,上面用精血写着:「天道所言的『逆修之罪』,实为……」文字在此处被烧毁,残卷边缘画着残缺的阴阳鱼,鱼眼位置各有一个红点。苏挽月突然咬破舌尖,血色滴在红点上,残卷竟浮现出动态影像——初代逆修被天道追兵围困时,将虚无核心注入婴儿体内的场景。
「那婴儿……」林渊的逆脉突然发烫,影像中的婴儿眉心有着与他相同的莲花印记,「是父亲!」母亲的鸿蒙紫气突然变得冰冷:「不可能!你父亲出生时明明是……」她的话被莲雾中的异响打断,碑林深处走出十几个身披黑袍的身影,他们眉心都嵌着与虚无之主相似的核心。
「逆天道人,终于等到你了。」为首的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与林渊相似的面容,只是左眼是机械义眼,「我们是初代逆修的『守墟人』,等了三万年,就为让你看看真正的『道心之罪』。」他抬手时,所有石碑同时爆发出金光,林渊的识海被强行打开,看到了被封印的记忆——
万年前,初代逆修发现天道规则的漏洞后,联合百位道心修士企图改写秩序。他们在莲台墟设下「道心共鸣阵」,却被天道奸细出卖,百位修士的道心被剥离,注入虚无核心制成兵器。「而你父亲……」黑袍人指向中央的空心石碑,「他就是当年被选中的道心容器,只是天道没想到,初代逆修在他血脉里留了后手。」
林渊的逆脉突然炸开剧痛,莲花印记中涌出无数光丝,将碳化残卷重新修复。残卷最后一行写着:「所谓逆修之罪,不过是天道害怕有人知道——所谓『秩序』,本就是用千万道心堆砌的谎言。」就在此时,莲台墟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的螺旋阶梯,阶梯尽头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
「那是『血之祭坛』,」母亲的鸿蒙紫气凝成锁链缠住林渊,「初代逆修被剥离道心的地方。」苏挽月的血色玉简突然指向阶梯,玉简上的图谱竟开始倒退——他们看到黑袍人年轻时的模样,他正跪在祭坛前,任由天道修士剥离自己的道心。
「原来你们不是守墟人,是……」林渊的声音颤抖,「是被剥离道心的初代弟子!」黑袍人苦笑点头,机械义眼渗出机油:「天道用我们的道心喂养虚无核心,再把我们改造成傀儡。直到你父亲带着逆脉血脉出现,我们才找到反抗的希望。」
阶梯突然震动,血红色光芒中伸出无数手臂,每只手上都戴着刻有天道符文的枷锁。「他们来了。」黑袍人将一枚核心塞入林渊掌心,「这是我们用三万年攒下的道心碎片,带着它去祭坛中心,那里藏着能烧毁所有枷锁的……」他的话被手臂打断,身体逐渐被符文吞噬。
林渊握紧道心碎片,逆脉中的莲花印记与碎片共鸣,竟在掌心开出金色莲台。「人道星火,焚尽虚妄!」莲台爆发出的光芒照亮阶梯,那些手臂在光中化作灰烬,露出祭坛中央的石棺。石棺打开时,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卷用道心编织的密卷,密卷封面写着:「致所有不愿做棋子的人——」
母亲的鸿蒙紫气突然化作钥匙插入密卷,密卷展开时,整个莲台墟开始崩塌。林渊看到了最终的真相:初代逆修并非要毁灭天道,而是想证明——秩序与混沌之外,还存在第三种可能,那就是由每个生命自由选择的「人道」。而所谓的「逆天道人」血脉,不过是承载这种可能性的容器。
密卷化作流光融入林渊逆脉,他的莲花印记突然爆发出万千光芒,将所有石碑上的名字一一点亮。那些名字化作光点飞向天空,组成新的星图。母亲的鸿蒙紫气轻轻落在他肩头:「现在,你明白了父亲真正的遗愿。」苏挽月的血色玉简重新修复,图谱终点不再是标记,而是一片空白,旁边写着:「未来,由你书写。」
莲台墟在光芒中消散,林渊站在新生的星图下,手中的道心断剑流淌着温暖的力量。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再是对抗天道或虚无,而是去寻找散落在大陆各处的道心碎片,唤醒那些被天道规则束缚的灵魂。下一章,当他踏上寻找道心碎片的旅程,第一个目的地将是被天道符文封锁的「忘川书院」,在那里,等待他的是被篡改的历史真相,以及一位意想不到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