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只有那个腹部缠着简陋绷带、因失血而脸色惨白的狗头人法师,躺在铺着干草上。
白铭的目光落在它身上,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
轻微的脚步声惊动了重伤的狗头人。它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出现哥布林的身影。
“哥……哥布林?!”
此时的白铭已经无声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恶意:
“嘘……不要害怕。痛苦很快就会结束了。我保证……很快。”
白铭一只手死死捂住了狗头人法师的嘴鼻,另一只手紧握的长剑,毫不犹豫的一剑刺下。
呃……”狗头人法师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的惊恐和光芒瞬间凝固、消散。
捂住口鼻的手感受到最后一丝微弱的挣扎彻底消失,白铭才缓缓抽回长剑,仔细确认了对方再无任何生命气息。
白铭盘腿尸体旁,思考一番后。他抽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掌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
白铭直接将的手臂,直接塞进了地上狗头人法师的嘴里!
紧接着,处于哥布林大脑顶端的本体,瞬间切断了与这具哥布林躯体控制,自然的倒在了狗头人的身上。
视野,瞬间被黑暗吞噬。
啧……忘了这茬。白铭的意识在虚无中游荡,带着一丝懊恼。
现在怎么搞啊?还是乱窜窜到狗头人的身体里去。
这种可能性不大吧?
嗯……这种感觉是……
记得上次也有同样的感觉……
顺着这种感觉走绝对没错,对强大的个体的渴望感……
一种源自他寄生本能的、对强大生物能量和躯体的贪婪,在黑暗中为他指引方向。
白铭顺着这股强烈的吸引感,如同黑暗中摸索前行的盲鱼,在哥布林尸体的手臂组织内“游动”。
白铭顺着手掌上的伤口,直接钻入了狗头人法师的口腔。
紧接着,它迅速向上、向更深处,向着大脑钻去!
地上本已死去的狗头人法师,双眼骤然睁开!
随即他又把塞在嘴里的哥布林的手臂扯了出来,然后剧烈的干咳几声。
白铭把哥布林的尸体的从身上移开后站了起来。
新身体带来的差异感立刻袭来,视线比哥布林高了不少,步伐也因骤然改变的身高体重而显得踉跄不稳。
“狗头人的语言也是亚人语……”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还好,即使更换了身体,从寄生哥布林那里获得的能力,技能、技术和战斗经验都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
相较之下,哥布林法师本身的记忆就显得平庸乏味,不值一提。唯一让白铭提起一丝兴趣的,是它掌握的魔法。
火球术,典中之典,最入门的一套法术,不管是在前世任何作品中,都是作为初学魔法使用。
消耗魔力小,可以频繁施放……看来这具狗头人躯壳蕴藏的魔力相当充沛。
此外,还有“魔力感知”。这项能力如同为他打开了另一只无形的眼睛,即使处于黑暗中,也能通过感知环境中流淌的微量魔力。
即使本体行动,也能看清周围的一切,不用再摸黑行动了。
目光落回哥布林法师冰冷的尸体上。白铭清楚,维持这具狗头人身躯,所需的能量远超哥布林身体。他必须尽快进食补充。
还不能吃掉它,得留着这身份,事后还要靠它混回哥布林巢穴,确认爱莉娅是否得救。
但也不能任由尸体暴露在外。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推开一道缝隙,警觉地向外窥探,确认没有其他狗头人活动。
随后,他迅速抱起哥布林的尸体,找到一个隐蔽角落藏好。接着,他在附近匆忙搜寻了一番,勉强找到些能入口的东西,囫囵吞下,暂时压制住能量急速消耗带来的虚弱感。
“现在直接冲向前线太莽撞了,容易引起狗头人的怀疑……”白铭思索着对策。
他刻意保留了身上染血的绷带,同时通过本体对寄生体的精细控制,让这具狗头人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淡灰败,嘴唇也微微颤抖,一副重伤未愈却强撑精神的模样。
“这样应该可以了……一个心系部落、重伤不下火线的勇士形象。”他拿起那根属于狗头人法师的法杖,步履蹒跚,朝着另一名正在战斗的狗头人法师走去。
“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那名狗头人法师看到他,语气充满担忧。
“我不能躺在那里。我要和你们一起战斗!一同抵抗哥布林,为我的部落出一分力。”
“你这家伙……”对方看着他惨烈的模样,眼神复杂,“真的……撑得住吗?”
“放,放心……”白铭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几个小法术……没问题……”
“……好吧。”狗头人法师最终妥协,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千万别勉强自己!”
白铭来到这前线的目的,正是为了实践刚获得的魔法。他回忆着哥布林法师记忆中那段冗长而拗口的咒语,这确实是个挑战。
他集中精神,调动起体内充沛的魔力,模仿着记忆中的音节,生涩地念诵起来。
法杖顶端的空气开始扭曲,灼热的能量迅速汇聚,一颗橘红色的火球凭空凝聚成形,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这光芒对友军或许是慰藉,但对敌人而言,却是毁灭的前奏。
他奋力将法杖向前一挥!
火球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精准地砸进哥布林最密集的区域,猛烈炸开!如同一朵残酷而耀眼的死亡烟花。
“呵……真是漂亮的烟花。”白铭的嘴角勾一抹弧度。对于这种场面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即使之前是哥布林,不,不管任何种族,他都照样轰炸。
他的目光穿透烟尘,牢牢锁定在哥布林阵线后方那个骑在大哥布林肩上、正挥舞着骨杖嘶吼的老年萨满。它在混乱的战场中显得如此鹤立鸡群。
“抱歉了,老萨满。”白铭心中低语。他再次举起法杖,这一次,口中念诵的咒语不再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