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莫不是说笑？”
纪辰能感受到马三的变化，故意调侃道。
马三神情振奋，面色红润，全然没有以前的迷茫和怯懦：
“其实昨日就入门了，但是想让我爹和您大吃一惊，憋着呢。”
“好！不枉我这几日的苦心相授，你爹今儿有福了！”
纪辰发自内心的高兴。
这几日马三爹没少帮他，听到马三回去说纪辰在教他披风锤之后，眼神里的感激溢于言表。
赤红草熬出的温养水，送了好几大杯。
“那自然，嘶，怎么感觉怪怪的。”
马三摇摇头，见纪辰头也不回就走，快步跟上。
中院里，不少人都在厨房内外忙活帮忙。
陈延年、马三爹，还有熟悉的帮工，此刻都在协助搬送食物。
不少学徒排着队领取吃食，大快朵颐。
前院特加的考核，和每年春固定考核相仿。
所有参与的人，都会在前院演武场齐聚一堂。
考核前也会有不少吃喝，是难得一见的大鱼大肉。
所以学徒们不管练没练，比不比，肯定都要去吃。
混吃混喝嘛，不寒碜。
除了身边人和好友，谁又真的关心，谁能进前院呢？
“你终于来了！你才来！”
陈延年慌忙擦擦手，走到纪辰身边，给他一大碗满是鱼肉，淋着汤汁的米饭。
“怎么了陈叔？”
见陈叔面色不对，纪辰疑惑。
该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
“赶紧吃，今儿一定要好好比，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进前院。”
“此话怎讲？”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说这次临时加的考核非常特殊，可能有大机缘！”
纪辰闻言，心中明悟，大口干饭。
再看马三那边，他爹也是明显知道了什么，此刻对着马三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
马三憋着笑不说破，但也保证肯定会好好试试。
在一众相熟的帮工的呼唤，加油声中，吃饱喝足的纪辰，开始朝前院走。
“说实话辰哥……”
一旁的马三有些担心：
“我们两个才入门，没机会吧……”
“竭尽全力就好。”纪辰安抚道。
终于来到演武场。
灰泥铺压的演武场无比平整，看不出任何泥泞的迹象。
此刻方方正正的演武场正中央，架设个简易看台，上面放着三把交椅。
不少参与考核的学徒已经到场，前院中院后院，纷纷列队站好。
那些铺子里的铁匠帮工、厨房伙夫等等，也都进入演武场，在后方一同观看这场考核。
能见到平时罕见的商务院、外务院学徒，各有特色，身强力壮。
大家都有管事带着，维持纪律。
唯有后院的学徒看起来有些寒酸，人瘦体弱不说，管事都没有。
总算是清点完毕，确定了考核的人员。
三个气血雄厚的壮汉先后入场，走上台前。
纪辰都认识。
左右分别是二掌柜方洪，三掌柜张止。
前院总教头张白虎站在张止那一侧，没有落座。
中间位置空置，是留给大掌柜蔚乐的？
“人都齐了？开始吧。”
张止煞白的脸好似有了血色，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抚摸长髯：
“白虎，你先说规则。”
“是！”
站在一旁的张白虎上前一步，中气十足道：
“铸兵铺在南宁县，传承已久。
曾打出的入阶兵器数不胜数，刀剑枪刃各式武器无有不能。
不管是对外运送护镖，还是对内供应兵刃，皆有成就……”
……
“一旦发现外泄物料，偷传武学，全力查处……”
“……凡是能入前院者，月钱一两，不用劳作，逢五休二，出入自由……”
洋洋洒洒一大串，纪辰都没听进去。
唯独听到这前院福利，他就感觉动力满满。
“……铺子是南宁县屈指可数的好去处！多少人想入都不可得，你们要时刻牢记恩典，可懂？”
张白虎终于说完，问询众人。
“明白！”
下方的学徒们齐齐开口。
“现在，披风锤法入门的，上前一步走！”
不少学徒闻声失望，让开道路，往后耸动。
唯有入门者憋了口气，出列往前。
几个院子的学徒聚在一起，只剩下二三十人锤法入门。
以外务院和商务院居多，中院也不少。
但看到后院这边，张白虎眉头一抽。
居然能站出来两个人？！
十五天而已！
后院怎么有两个人入门了？
一个纪辰，另一个是……马三？！
马三他也不是没看到过，锤法稀烂，如今能入门，让张白虎颇为诧异。
再看纪辰。
周身周身气势不弱，体格也比之前强了不是一丝半点。
难不成……不止表面的入门？
真给他十五天冲到精通了？
一想到自己的诸多安排都可能被纪辰坏掉，甚至自己要为此付出不小代价……
张白虎心里烦躁，强压下情绪，接着道：
“入门的一一上前，给两位掌柜展示披风锤！
全力打，用你们最强的力量，听懂没有？”
“是！”
“来，从商务院先来！各自报名！”
“商务院，刘达！”
名为刘达的少年上前走出，开始展现披风锤法！
他动作很迅速，也很快，显然不是刚入门披风锤法，五锤叠加顷刻出来，颇有一番韵味。
据说这刘达私下和张白虎关系不错，几乎处成忘年交。
至于锤法境界有多少是依靠张白虎指点所获，就不得而知了。
一套披风锤下来，刘达大汗都不出，也丝毫不卡壳，已然逼近小成。
张白虎满意点点头，高声道：
“刘达精通，下一个！”
……
“外务院，陆六！”
“陆六入门，继续！”
……
上台的学徒心中都有底气。
动作很顺滑，不是堪堪入门。
甚至能有逼近小成的，比如那锤法精通的刘达。
这些都被纪辰看在眼里。
终于，其他院子全部检验完毕，轮到了后院。
“后院……后院要不要打？不想打停下即可，不追究！”
张白虎扫了眼纪辰和马三，眼神不善。
他似乎带有警告意味，希望纪辰和马三能懂，自行放弃。
但实诚的马三，岂会在这种节骨眼上退缩。
“爹，你看好了！”
马三爹本来在后方人群中，见自家孩儿出列尚在疑惑。
眼下看到，马三竟把披风锤打的有模有样，赫然是真的入门。
“好好，好儿子！”
此刻，他心中对纪辰也是颇为感激。
若不是纪辰最后关头日夜教导，只怕马三根本做不到这一步。
忍不住热泪盈眶，马三爹无比激动，连忙被陈延年捂住口。
张白虎见状，眼里的寒意根本藏不住，冷冷道：
“下一个！”
“后院火房，纪辰！”
纪辰上前一步，提起练功小锤，心中却在拿捏分寸。
唰——
小锤被他甩出虚影，五锤抖出，定在一点。
但根本没停，而是接着继续。
张白虎本就重点关注，此刻愣在原地，看那架势，脸色陡然铁青。
“入门，不对……”
方洪猛的站起，一拍桌子，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十五天精通？！”
“甚至……逼近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