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断刃试锋芒（师门试炼，独战七名铁甲傀儡）

飞龙崖地宫的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秦风握紧龙魂剑，剑锋映出七双猩红的眼。七尊铁甲傀儡分列北斗位，玄铁躯壳上布满刀斧旧痕，关节处齿轮转动声似恶鬼磨牙。

“一炷香。”凌霄子的声音从穹顶传音孔落下，“活下来，或者变成肉泥喂狼。”

话音未落，坎位傀儡突进三步，手中陌刀劈出半月弧光。秦风踏巽位斜掠，剑尖点向傀儡腋下机关，却被震得虎口发麻——那处镶着玄铁护板，火星四溅中竟无半分破损。

离位傀儡甩出流星锤，铁链绞住龙魂剑身。秦风借力腾空，足尖点在乾位傀儡重戟上，翻身时惊鸿剑法第六式“长虹贯日”直刺傀儡咽喉。精铁交击声里，剑锋卡进三寸便再难推进，傀儡反手抓住剑刃，将他连人带剑抡向石壁。

“蠢材！断刃！”

凌霄子的怒喝与石壁崩裂声同时炸响。秦风弃剑翻滚，陌刀擦着后背劈入青砖。他抄起半截断戟插入震位傀儡膝窝，齿轮卡死的刹那，龙魂剑自傀儡掌心脱困，飞旋着割断流星锤铁链。

兑位傀儡双斧交叉斩来，秦风以断戟架住斧刃，龙魂剑贴地疾扫，挑飞坤位傀儡足底铆钉。失衡的巨躯轰然倒地，压住艮位傀儡的机弩槽。五支破甲箭斜插进穹顶，震落簌簌尘灰。

“还剩三十息。”

凌霄子倒计时的声音里带着戏谑。秦风抹去嘴角血沫，忽然发现中宫位的傀儡始终未动——那尊铁甲胸口镶着块赤铜圆镜，镜面倒映着北斗七星的光斑。

陌刀再度劈来时，秦风不退反进，断戟掷向铜镜中心。镜面碎裂的刹那，七尊傀儡同时僵直，齿轮发出垂死般的哀鸣。龙魂剑贯入中宫傀儡眉心，秦风借着反冲力跃上其肩头，剑柄重击天灵盖——

“咔嚓！”

傀儡头颅旋转一百八十度，背后暗格弹出一卷羊皮。秦风落地时，七尊铁甲已跪成环形，手中兵刃尽数插入地面，恰似臣子朝拜。

青铜门缓缓开启，凌霄子拎着酒壶倚在门框：“断戟破局，还算有点脑子。”

“师父早知道中枢在铜镜？”秦风展开羊皮，上面竟是惊鸿剑法第十一式的图解。

青衫客仰头饮尽残酒，喉结滚动时旧疤扭曲：“二十年前，我用的是你的剑。”

月光透过地宫裂隙，照亮最后一尊傀儡胸甲上的刻痕——那是道与龙魂剑完全吻合的劈痕，落款处依稀可见“永泰九年，凌氏试剑于此”。

秦风抚过剑身缺口，忽然听见机关重启的轰鸣。七尊傀儡眼中红光大盛，竟缓缓起身重组阵型。凌霄子抛来新的铁护腕，转身没入阴影：

“明日辰时，加练两个时辰。

地宫震颤着落下碎石，七尊傀儡眼窝里的红光凝成血芒。秦风套上铁护腕的瞬间，离位傀儡的陌刀已劈至面门。他侧身以护腕格挡，金铁相撞的火星灼痛眼角，反手将龙魂剑刺入傀儡肘关节的铜栓。

“咔嗒！”

齿轮卡死的异响中，兑位傀儡突然解体，铁甲碎片如暴雨激射。秦风滚地避过飞旋的胸甲，剑尖挑起半截铁链缠住巽位傀儡的流星锤。重锤砸中坤位傀儡的膝盖，两尊铁甲轰然相撞，迸出的火星点燃了地宫壁灯里残存的鱼油。

火光照亮穹顶星图，秦风瞥见北斗杓柄处多出一道裂痕——那正是先前铜镜的位置。他蹬着震位傀儡的肩甲跃起，龙魂剑刺入穹顶裂缝的刹那，中宫傀儡胸甲突然弹开，三枚透骨钉直取他后心！

“断刃回撩！”

凌霄子的喝声裹着酒气破空而来。秦风凌空折腰，龙魂剑脱手回旋，剑柄撞飞两枚透骨钉，第三枚钉入他左肩。剧痛激得血玉发烫，他借下坠之势握住剑柄，惊鸿剑法第十一式“星坠九天”悍然出手，剑气如银河倾泻，将中宫傀儡当头劈成两半。

齿轮与机簧的哀鸣声中，六尊傀儡齐齐跪地。秦风拄剑喘息，发现劈开的傀儡胸腔里掉出块青铜腰牌——与他灭门夜见过的七杀堂信物一模一样，只是边缘多出道剑痕。

“这是二十年前的信物。”凌霄子踏入地宫，靴底碾碎半枚齿轮，“当初七杀堂主亲自带队围剿飞龙崖，被为师斩于剑下。”

秦风捏着腰牌的手指发白：“那秦家灭门……”

“江湖恩怨，哪分得清先后。”青衫客突然挥袖，掌风扫灭所有壁灯。黑暗中有机关转动声响起，傀儡残躯缓缓沉入地底，“明日开始，练左手剑。”

五更天的露水凝在龙魂剑上，秦风望着剑身新添的缺口发呆。缺口处卡着片赤铜碎屑，映出他染血的左肩——那里钉着的透骨钉已被凌霄子剜出，伤口敷着腥苦的狼毒草膏。

地宫深处传来金铁交击声，他循声摸到暗门，望见凌霄子正在熔炉前重铸断戟。飞溅的铁水照亮墙壁，那里挂着七把残剑，每把剑柄都刻着“秦”字。

“滚出来。”

剑鞘破空砸在暗门上，秦风低头避过，却见师尊握锤的手筋暴起：“秦家剑术重守不重攻，你昨夜那式星坠九天，是从碑文上偷学的？”

少年按住伤口渗血的绷带：“弟子以为，能活下来的招式就是好招式。”

铁锤砸在砧板上的巨响惊飞夜枭，凌霄子甩来把缺口的短刀：“用它劈开瀑布，劈不满三千次不准吃饭。”

七日后，秦风立在黑水潭前。左手短刀劈向瀑布的刹那，他忽然看懂穹顶星图的秘密——那裂痕不是剑痕，是二十年前某人以指力刻下的逃生路线。

短刀脱手钉入岩壁时，地宫方向传来连绵不断的金鸣。七把残剑同时震颤，仿佛在祭奠某个被铁甲与火光埋葬的真相。